邵西蓓眼前不住地泛黑,胃里又感到一阵阵恶心,她颤抖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伴着无框眼镜掉地的轻响,傅政的左脸迅速地红肿了起来。
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她悬在半空的手掌不停地颤,傅政我绝对不会不要我的孩子
孩子是另外一回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我和你之间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羁绊。
是,她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定义为一个羁绊,一个麻烦,一个根本不该发生的存在。
你给多少孩子判了死刑?邵西蓓冷笑一声,为你怀孕的女人全部都要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弄死吗?
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怀我的孩子。傅政从地上拾起眼镜,你不一样。
如果我一定要他,你是不是又要让我过回以前的生活?她这时慢慢平缓着呼吸,一字一句地说,每天承受你的bī迫,最后随你的心愿让他死。
那不必这样麻烦。她难受得额头已显薄汗,掐着自己的手心bī迫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我生我的孩子,你不用过问,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傅政眼神一凌,连忙几步追上去从后将她一把扣住,不要走。
他声音依旧冷厉得让人不寒而栗,可那语气中如此分明的哀求却听得她刚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我求你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蓓蓓。良久,他闭了闭眼无比艰难地开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他。
这是他任凭她恨他入骨,都唯一绝不能悔改的决定。
邵西蓓从医院休息室一路小跑出来直接冲进电梯。
傅政紧随其后,冷着脸转身追进安全通道的楼梯,大跨步地往下走。
天已经彻底蒙蒙暗,她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嗡嗡地作响,从电梯里出来时身体已经颤得不行,却还是支撑着自己努力往医院外走。
出了大门,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脚一崴差点要摔在地上,耳边好像隐约听到有人不断地在叫她的名字,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快要闭上眼睛前,刺目的车前灯光忽然地直she过来,她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听着近在咫尺的尖锐车胎摩擦声往后倒去。
☆、磕绊
顾翎颜现在倒是挺庆幸自己这回的吃味落跑之行选对了地方。
东京这一块,无论黑白两道,从上到下,全部都得给一个人面子,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男人铁杆兄弟中的一个。
陈渊衫依言把人给抓到送回去之后,还十分好心地提出了他亲自当导游要带这小两口逛逛,单景川知道他是一肚子想他好戏的坏心,但见顾翎颜十分期待的样子,又只好黑着脸松了口。
美男当地陪,还有几个魁梧威风的黑衣保镖,炸毛兔作为唯一的女xing同胞表示很酷炫。
因为旅行团带的都是中国餐馆,一直让顾翎颜很眼馋的东京小吃她都没尝到,中午陈渊衫便把已经在高级料理店定好的位子取消,把他们带到了几家出名的小吃摊边。
小姑娘高兴地拿着自家男人派发的银两往小吃摊里钻,刚垮了一步就倒抽一口气收回了腿,单景川眼一凌,忙把她拉到跟前问她怎么了。
难受。顾翎颜撅着嘴看着他,不舒服疼
那声音就和昨晚她软糯的轻喘细哼如出一辙,单景川听得眼眸渐暗,低咳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会,嗯?
顾翎颜刚想说好,这时恰好看见他身边的陈渊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忙红着脸轻甩开他的手就往人堆里跑,我自己去买!
慢点跑。单景川在身后追了几步,眼睛一直仔细盯着她在人堆里的一举一动,陈渊衫这时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地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恋童癖。
就这么只小炸毛兔,怎么就能把个铁血刻板的老男人萌得这样神魂颠倒。
啧啧。见单景川不说话,陈渊衫不咸不淡地又加了几句,从来就没见过你有这种眼神,怎么说呢如láng似虎yù不满,柔qíng万丈男儿心?
单景川被他说得呛了一声,沉默半响才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
虽然这句话在之后被证实完全有先见之明,但那时的陈渊衫完全不以为意,还加紧了嘲笑他的力度,可喜可贺啊,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等于一拖带俩了。
那边顾翎颜终于揣了几大袋小吃从人群里挤出来,单景川眼一收几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小吃,谁料这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手上拿着东西没法接,便示意她帮忙接一下。
喂?顾翎颜接起电话听了一句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伯,伯父您好。
单景川一怔,她已经踮着脚把手机放在他耳边,那边单利的声音明显是qiáng压着怒意,你马上给我回来。
本来这次就是想好要陪她玩几天再回去的,他皱着眉看了眼有些无措地咬着串烧的人,沉声道,局里的事进度没有落下,我一直在更进。
那头单利被噎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顾翎颜抬头见他脸色不太好,不想让他为难,忙小声说,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我陪你一起回去,否则你爸爸会很生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