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这厢还没有高兴完毕，随即就郁闷了。

因为吴森若给宋言穆打电话，说转告木雪：他要回去了。

其实吴森若还说了，木雪是我妹妹。我保护你，你照顾她。不过这句话，宋言穆觉得没有转达的必要了。因为无论吴森若说不说，他肯定都会照顾好木雪的。

并不是吴森若不想见木雪，也不是他不想见宋言穆和刘慡。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还不够qiáng大，还不能给亲近的人带来保护。

等自己qiáng大到可以cao控命运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们。

吴森若回到美国，第二天就接到了宋义蕊的电话。

法语学的怎么样了？

普通对话没问题。吴森若活动着有点僵硬的脖子，回国这段时间他训练的太少了。

法国那边有个消息需要打探，需要我亲自出马。你来陪我。

吴森若答应了，那边的义蕊小姐浅笑了下，调侃道，喜欢这份工作吗？

目光越过玻璃窗，窗外是不熄灭的灯火。异国的灯火和C国的灯火在吴森若眼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喜欢这份工作带给我的力量。吴森若认真地回答。

qiáng大的人才能拥有qiáng大的力量。淹死会水的，打死会拳的，力量越qiáng大的人越容易死。森若，你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宋义蕊会想起来跟他谈这个，吴森若沉默了下，领了她的qíng。

知道了，以后做事我会更小心的。

休息吧。明天开始把电脑病毒制作的课程加qiáng。

嗯。晚安。

挂了电话，吴森若拿起排得满满的课程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医院里，被撞姑娘终于度过了两天的危险期。

因为愧疚，刘慡每天下午都要来看看这可怜的姑娘。他们查得很细，却没有查到这姑娘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她是个孤儿，父母早亡，爷爷奶奶含辛茹苦地养着她，却在两年前也相继病故。这孩子是哑巴，身体弱，又没成年，平时就在城郊的一个面馆里打小工。可惜面馆夫妻为人太吝啬，从来不给工资，只给她吃客人剩下来的面。

所以，这女孩确实是不小心撞上来了的。现在这样可怜兮兮躺在病chuáng上，连个来看望的人都没有，更不存在有人讹诈刘慡了。

刘慡有点发呆地看着chuáng上又黑又瘦的女孩，这跟以前去校医院看木雪的状况还真有点像呢。如果这也是一个神奇的有异能的女孩该多好就在刘慡默默发呆的时候，姑娘睁开了眼睛，缓缓看向刘慡。

张开嘴，姑娘的唇形轻轻地动着：Tous la vie, je ne perdre vous pas。（这辈子，我不会再失去你。）刘慡傻愣愣地看着姑娘，这唇形看不懂！不过姑娘醒了是好事啊~~医生~~~~~~~护士~~~~~~~~~~~~妹子醒啦~~~~~~~~~~~~~蹦得老高老高的刘慡跑了出去，完全忘记了可以按铃叫医生护士这一说。

姑娘神色有些许的惊诧，刘慡以前是这样的xing格？

那么那个冰冷的颓靡的他，那个失望的伤心的他，是怎么产生的？

或者，现在是还未遇到变故的他？

姑娘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她曾经，是个间谍，既隶属于法国国防部qíng报科，虽然经常出生入死，却因为她有黑手党头目私生女的身份，所以永远也接触不到多核心的任务。她只是一个平衡点，谁都知道她不值得信任，组织不信任，家庭也不信任。

所谓棋子，应该就是如此吧。

她曾经在任务中接近刘慡，这个家庭成员都在中国军界的青年，却为他本xing中的慡朗而沦陷。

她曾经疯狂地爱着刘慡，疯狂到脱离组织断绝黑手党关系，逃脱追杀奔赴中国，只为和刘慡共度短暂的余生。

她曾经，迟了区区一步，然后亲眼看到刘慡在她不远处倒下。

闭上眼，她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huáng昏。她赤身躺在铺满天鹅绒毯的大chuáng上，诱惑刘慡不成装作大哭，而刘慡抱起一本Victor Hugo（维克多雨果）的诗集，把她的头放到自己腿上，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朗诵了一首诗。

一首只为她朗诵的诗歌，《Demain, degrave;s laube》（《明天，天一亮》）。

也许那个时候，刘慡已经知道自己身染艾滋病了吧。

所以无论她怎么引诱，刘慡都不愿意跟自己做*爱。在那些同chuáng共枕相拥而眠的夜晚里，刘慡会用低沉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Demain, degrave;s laube,agrave; lheure ou blanchit la campagne,明天，天一亮，田野微露曙光时分，

Je partirai. Vois-tu, je sais que tu mattends.

我就启程。你瞧，我知道你在等我。

Jirai par la forecirc;t, jirai par la montagne.

我将穿过森林，我将翻山越岭，

Je ne puis demeurer loin de toi plus longtemps.

我无法长此远离你的身影。

Et, quand jarriverai, je mettrai sur ta tombe待我到达你的墓前，

Un bouquet de houx et de bruyegrave;re en fleur.

我会放上一束盛开的欧石楠和翠绿的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