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凉从容,漫不经心。
那种漫不经心几乎瞬间激怒了莫峰。
他上前一步,猛地攫住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尖尖的,一如多年前,捏在手里触感柔滑,以前的他总是在这个时候软下心来。
可是这次的莫峰却没有心软,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jīng致如瓷娃娃般的脸庞被迫抬起。
她的脸庞,白净光滑却透着疏离冷漠,仿佛他就是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陌生人般,仿佛她根本没有被一个怒气正盛的男人那样捏着下巴。
她浓密修长的睫毛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夜般垂下,但这次却没有丝毫颤动,她很平静,平静得犹如沉睡中的娃娃。
不过她当然没有沉睡,她轻轻启开嫣红轻薄的唇,慢慢吐出让他更为恼火的字眼:放开我。
莫峰忽然笑了,是冷笑。
他刚毅的脸庞慢慢靠近,再近,只要稍微再近一点,他的唇就可以碰到那抹嫣红了,但是他停下了。
他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口中吐出的却是轻蔑不屑的话语:苏筝,你即使怎么变,你也是苏筝。说到这里,他好像看到她低垂的睫毛有一丝颤动,但随即便归于平静,平静到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冷厉的盯着她,继续说:苏筝,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孩子面前?你怎么可以?!他的声音并不大,但那质问声低沉有力掷地有声步步紧bī。
苏筝终于抬起眸子,她的眸子清亮而大胆,她直视着眼前怒气迸发的男人,低缓沙哑地说:不错,我是苏筝,可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莫峰再次笑了,他这次笑得很讽刺,他饱含挖苦地说:苏筝,不要忘记当年是哪个女人为了金钱背叛了我,又是哪个女人为了金钱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你难道全部都忘记了?
苏筝清亮的眸子掠过一丝伤感,但那点伤感犹如飞鸟划过水面时的一点波纹,隐隐约约,转瞬即逝。
她淡淡地开口:那又如何?
莫峰不禁蹙起了眉头:苏筝,你简直不是人。他下了这样一个的结论,然后他再进一步:我真怀疑,你是女人吗?你有女人的自觉吗?
苏筝也笑了:你可以这样认为,我无所谓。
她嫣红略薄得唇笑起来很诱人,犹如一颗娇艳yù滴的樱桃,待人采撷。
莫峰的目光便落到了她的唇上,他忽然觉得这个唇实在可恨,这个女人的淡定从容实在需要打破,于是他低下了头。
手中捏着她的下巴,感受到她想挣扎,但他捏得更紧,很快苏筝好像就放弃了,闭上眸子。
莫峰的唇覆盖上那抹嫣红,那抹嫣红有点冰凉,一如多年以前。
他覆盖上,用自己的唇轻轻揉磨,然后忽然qiáng迫她分开双唇,于是他的舌头侵入里面。
她的唇里面,滋味也如多年前一般的微甜,他细细品味。
苏筝闭上眸子,一动不动,任凭这个男人任意施为。
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明白这个男人的霸道和不容拒绝,不是吗?即使多年后她早已不是原来的苏筝了,可是他依旧是原来的那个莫峰。
莫峰vs苏筝,莫峰永远是侵略xing的霸道。
但苏筝就应该是容忍和退缩吗?
苏筝睁开眸子,眸子里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这一次,她势必倾尽所有,只为了争取她想要的。
莫峰的舌慢慢退出了她的口齿间,他低眸盯着她因为被侵略而有了一抹润亮光泽的唇,淡淡地说出他的感受:有烟味。
她的唇齿间滋味依然美妙,却带了隐约的烟糙味。
苏筝讽刺地笑了:我吸烟。
莫峰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信。
苏筝轻轻地哼了声,挑眉道:莫先生,你可以不信,你也可以认为我在你之前和其他男人亲吻过。不过我是单身女人,这样的事倒也正常,不是吗?
莫峰的脸色瞬时变得极其难看,捏住她下巴的手倏然收紧。
剧痛从下巴传来,不过苏筝没有皱一下眉头,她只是轻轻地提醒:莫先生,你的手。
莫峰眯起眸子盯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如今似乎如此的难懂,他开始不懂了。
他盯着她好一会,终于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然后冷厉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他扔下一句话:我不想看到你再出现在孩子们面前。
他渐渐走远,背影高大,不发坚定,但苏筝看出来他的qíng绪并不稳定。
当他的qíng绪不太平稳的时候,他会攥紧他的手。
苏筝拿出纸巾,轻轻擦过被人蹂躏过的唇,低低地笑了。
你的警告是你的警告,我听不听,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5第二次jiāo锋
苏筝走出卫生间,迎头碰上了冯茗儿。
冯茗儿礼貌地对她笑了下,这笑是大家闺秀的礼仪。
苏筝微微对她点头,苏筝不是大家闺秀,她不想笑的时候就不会笑。
冯茗儿虽然在笑,但打量向苏筝的眼神中却有疑惑和探索。这个倒不奇怪,毕竟刚才冯茗儿的未婚夫莫峰先生的qíng绪仿佛因为苏筝而有些波动,也毕竟现在苏筝的样子有点奇怪,那下巴带着点淤青,唇上也仿佛刚刚被人蹂躏过。
苏筝对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