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面上泛起疲惫和痛苦之色,无奈地冷笑了声: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他抬起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失落:无论是感qíng上还是事业上,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这几年你已经就要把我从公司里剔除了,你终于可以独立掌控你的父亲留下来的偌大财产了,以后不用jiāo给我这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翅膀硬了,以后可以慢慢地查你父亲车祸的真相了,当然也可以去找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再也不用害怕我会妨碍到你了。
苏叶望着杜衡落寞的神色,她有一瞬间的心软,不过她脑中想起种种,包括那青梅竹马的照片,包括郑晕那打掉的孩子,酸涩的味道从心中涌现,她心一狠,咬牙说道: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激我,我想要什么自己自然会去争取,和今天的事qíng没有关系!如果你真得一直在跟踪着我,那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她提起自己的包包,一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陈妈此时正好从厨房出来,见到苏叶脸气得通红从楼上冲下来,吓得赶紧拉住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先生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叶甩开陈妈:我没事,我要出去下。
苏叶并没有开车出来,她一个人走在众多别墅群中,夜风chuī着她的头发,她很快冷静下来。
这几年来,她一直努力地让自己脱离杜衡的控制,她想坚qiáng独立起来,不再依靠这个男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叶,她觉得自己或许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和自尊。可是今晚,她才羞恼地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被那个男人看在眼里。
苏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走向哪里,她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建筑开始稀少起来。
一阵冷风chuī来,她打了一个寒颤,抬头看看四周,竟然都是不认识的路。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手机找起了通讯录上可以求助的名字。翻来翻去,竟然找不到几个此时此刻可以毫无顾虑去打扰的号码,最后她打了罗子沙的电话。
这几年罗子沙一直和她有联系,偶尔一起出来吃饭谈心,对她来说是大哥哥一般的存在。不过今晚拨打罗子沙电话时,她想起偶尔两个人吃饭时罗子沙对自己亲昵的动作,她忍不住满腹猜忌地想,也许这都被那个杜衡拍了下来,当做自己出轨的铁证呢!
想到这里,苏叶又多了一分愤恨,对于杜衡和郑晕的过往她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可是杜衡嘴巴里说原谅自己,却实际心里根本一直介怀吧,所以才会在这么一个晚上对着自己和石磊亲吻的照片发呆。
罗子沙的电话接通了,他焦急地喂了好几声,可是苏叶却忽然没有了倾诉的古欠望,只是含糊地说了句:罗哥哥,没事,我打错了。说完她迅速挂上了电话。
就在她挂上电话后,她抬头看了看四处,不远处有小树林,有奇怪的山石。这个晚上并没有月亮,周围的一切都黑乎乎的,地上奇形怪状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
苏叶起身,她打算自己重新走回家。为了赌一时之气而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实在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就在她刚要迈步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奇怪的动静。她被惊得头皮发毛,一眼望过去,那边的树木仿佛在动,不过并不知道是风chuī的还是真的有人在。
她壮起胆子学着杜衡平时威吓的声音厉声问:谁在哪里?
她略显娇嫩的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中回dàng,可是周围没有回音,只有风chuī动树叶的沙沙声。
苏叶心里发毛,她慌忙起身就要往回走,可是由于走得过急,她一脚踩在一小块石头上,然后身子猛地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苏叶感到脚踝一阵剧痛,蹲□子查看时,果然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是崴到了。
苏叶跌坐在那里,两手抱着透出阵阵钻心剧痛的脚踝,低头茫然地望着不远处不知名的地方,整个人犹如融化在黑夜中一尊优美而忧郁的雕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悦耳悠扬的铃声突然回dàng起来,打破了此刻的凝滞。苏叶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石磊的来电。她犹豫了下,按了接听键。
苏叶。不同于一般人拨通电话的问候,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仿佛他们原本就一直在聊天。
苏叶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温暖,勉qiáng笑了下,轻轻地回道:石磊。
石磊淡淡地应了声,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中。
此时周围原本狰狞的夜色突然不再恐怖了,苏叶甚至听到了周围婉转幽暗的虫鸣声。石磊显然也听到了,他打破了沉静,凝眉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苏叶看了看四周,轻轻地说:我好像迷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石磊顿时皱起了眉:迷路?
苏叶也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可笑,她微抿起唇笑着解释说:在我家附近迷路了,而且还伤到了脚。
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仿佛一个等待白马王子前来解救的娇弱公主。其实虽然迷路了,但手机在手,她只要轻轻一个电话,找警察找保安甚至是找杜衡找陈妈,哪个都是很简单的事。可是如今她傻坐在这里半响,竟然一直没有去拨通任何人的电话。
石磊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苏叶和杜衡的家所在之处是在半山腰,所谓的豪门别墅,但其实这周围荒芜不见人烟,平时出个门连个公jiāo车出租车都没有的地方,怪不得苏叶会迷路。
他手中握着电话,看了看外面幽暗的天色,想着时候已经不早了,这时候苏叶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偏偏脚又受了伤,这显然是很危险的。想到这里,他眸子里染上了怒气,语气中也不觉带了愠色:你们家的杜先生呢?他怎么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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