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从她面上拂过,冰凉的缎面质感,带着浅浅的纹理。
扑通一声,她被那股力气带着,生生滚落到了生硬的地板上。
目光死死盯着那已经走到窗户边上的清绝身影,好黑啊,她什么也看不见。
人已经不见了,青姻垂着头,触手摸索到先前掉在地上的铃铛,自嘲的笑了笑。
连重新爬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静静躺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睁得大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房间里却又重新响起了脚步声,她视线望过去,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走,只是一直站在窗边没动。
他缓缓走过来,与她仅隔着一步之遥。
青姻再一次看清他那双眼睛,冰冷阴郁,透出她前所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慕衡一声不吭,兀自去点燃了油灯。
房间里终于有了光,青姻呆呆坐在地上,见他穿一身水青色凤纹长袍,侧脸如刀削般,青俊冷雅极了。
与自己这一身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此时正用宽大的袖摆拢着油灯,端放在桌面上。
房间角落里还放着她晚上沐浴过后的木桶,飘着淡淡皂荚香,于暗夜里分外明显。
慕衡终于在桌边坐定,目光冷冷瞥着她。
“算什么东西。”他语气清淡,像是对她的惨状毫不在意。
青姻感觉到对方的鄙夷,可此时亦无话可说,喉咙里火辣辣堵着,也压根说不出什么来。
借着油灯,她适才看清桌上除了一壶冷茶,还放着一样东西——
被剪得破破烂烂的兔子玩偶。
她心一阵狂跳,强撑着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道:“我大哥在哪里。”
一发声,喉咙里就像刀割一般疼。
方才这么一折腾,又出了一声冷汗,她扶着床柱喘息不止。
慕衡薄唇抿了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轮番敲击着桌面,见人站在不远处摇摇欲坠,冷声道:“不是很能耐吗,怎么?楚寒不来,你一个人就活不了。”
“竟还,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了。”语气里十分玩味与不屑。
目光盯着她身上衣服,那雪白的狐狸毛刺目得很,别的男人给的衣服,她竟也能穿!
慕衡揉了揉太阳穴,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一口。
见她闭了闭眼,身体微微晃动,眼看就要倒下去,慕衡骤然摔了杯子,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
适才抬起右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人却已软软的撞进了他胸膛。
“你——”他气得眉心一跳,心想,这又是玩的什么苦肉计。
下一刻,才觉察出怀中竟像窝了一团火。
滚烫的身躯靠在他胸前衣襟上,就要顺着往下滑倒,无奈之下,他只能双手抱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