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观她年纪不大,生得又实在讨人喜欢,不顾自己刚才忙得脚不粘地,就多说了句:“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从青山镇来的。”她歪着头,眼中蕴开柔和的笑,看着那小二哥。
走廊上传来催促声,他没时间多解释,挠了挠头:“还不是夙家那位二爷,近日又发疯,哎,总之不太平,姑娘你自己小心些。”
房间里又只剩下青姻一人,她安静吃完晚饭,眼见外面日暮已经低垂,大哥却还没有出现。
忽然,街上有个奇怪的人引起她注意。
那是一个很高,留着浓密胡须的男人,因为长相过于凶狠,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来。
尤其令人惊骇的是,他右手上拿着一根长钩索,最末段尖锐弯曲成钩状,闪着锋利的寒芒,路人见了都远远绕开走。
青姻眼尖的发现,在他左手上还缠着一串佛珠,这种紫檀木的珠串,她在慕衡那儿也见到过,好像是做超度亡魂之用。
奇怪的是,那高个子走到她正对的窗户下面,忽然停住了脚步,并抬头一望。
这一眼来得猝不及防,那人的目光冷冰冰的,像是蝮蛇。
更加令她诧异的是,对方在看过她一眼之后,抬步走入了这家客栈。
青姻心中忽然有了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忘川河畔,奈何桥边,大片大片开得艳丽的曼陀罗花……种种离奇场景,依次在她脑子里闪过。
她恍然记起自己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走廊上,脚步声临近。
而越是靠近,那日在忘川的场景越是一幕幕浮现出现,她双手抱住头,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恐惧。
脚步声果然在她门口定住,青姻背靠在窗台上,后背已被一层薄薄的冷汗沁湿。
耳畔是一阵马车轱辘声,以及手放在门上时的闷头一声。
勾魂索,追命索。
高个子男人推门进来的一刹,只听见剧烈的一声轰响,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而窗下,一辆顶盖陷落的黑檀木马车疾驰而过。
青姻跳窗逃了。
伴随浑身筋骨的疼痛,她闻见一股浓郁的沉香味,试了试自己爬起来,却失败了。
小腿好像骨折了,此刻轻微一动,就有种钻心撕裂的痛。
方才,她是看准了这辆马车跳下来的,此刻望了眼四周,才发现这马车简直大的夸张。
且车里竟是个套间,头顶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两侧低垂着云锦绣纹的东海绡纱,无一处不是精美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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