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的第一件事,是去了看守所。
不摔这次跟头, 她还记不起霍文诚这号人,可当她重重一摔之后, 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
而且, 令他们摔跟头的, 是相同的人。
神色憔悴的霍文诚在接待室里看到苏芳意的一刹那,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墙倒众人推,自从他被抓, 只有亲人来看过他,那些曾经的拥趸,跑得比兔子还快,早不见踪影了。
苏芳意这个大主持人竟然会来?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苏芳意看出他眼神中的惊诧,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用吃惊,我现在也是马失前蹄,栽了。”
“难怪。”霍文诚摇头,“我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人会记得。”
“我跟樊雾的妻子金晴是老同学, 以前有点儿过节,这次回国后, 主要想做那个访谈节目,谁曾想, 被金晴半道给截了去。我心有怨念, 想给她使点儿小绊子,结果把自己给绊了个狗啃泥。运气太差了。”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为运气差。
“你现在不能做访谈节目了?”
“不光不能做访谈节目, 连电视台的高薪工作也失去了。”苏芳意摊手,“我和电视台解约了,被迫的。”
霍文诚摇头:“这个樊雾不地道。”
“不地道又能如何?反正我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失去了最好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再惨,只不过是失去了份工作。我失去的,可是宝贵的自由。”霍文诚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推过去,“这是我远房侄子的电话,他是律师,认识南湖电视台的台长,你不妨过去试试。”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苏芳意拿起纸片,“如此 ,谢谢霍总了。”
“哪来的什么霍总,你跟霍小乙一样,管我叫叔叔吧。”
“好,以后叔叔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相帮。”苏芳意肃了表情,“毕竟我们都有相同的敌人。”
霍文诚缓缓点头。
从看守所里出来,苏芳意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这几天蓬头垢面的,也没顾得上头发。那天被金晴薅掉了好多,她回家后对着镜子瞧过了,有的地方,真被薅秃了一小块。
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去看守所时,她戴着帽子,可也不能去哪儿都戴着帽子。
在理发店里,理发师一扒拉她的头发,当时就愣住了,“这位女士,你的头发这是?”
“哦,前几天过敏,掉了些。”苏芳意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已经好了,我不烫发,你帮我简单理理就好。”
理发师仔细瞧了瞧那些薅秃的地方,遂明白绝对不是过敏引起的,但顾客那么说,他只能那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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