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装晕都想不到,每次吼起来都中气十足的,像个绝食的人吗?
她急急抗议,谁说我没想到的,我早想过了,可是我怕装晕的话,你们闯进来把我送医院去,医生一查不就穿帮了嘛!
千里寻夫
祝琪祯的绝食计划彻底失败了,战斗时间是四天,还只是半绝食而已。但就要她这样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结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为此她不得不另想他法。
还剩下十多天时间,她必须重新振作。那天哥哥的话提醒了她,老爸这边说不通,那就只有东方乾退婚。自己上次的表现,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东方乾不会是因为爱上自己而答应结婚的,也许他也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被迫答应,那样自己就有希望让对方放弃。
现在,她只能将赌注全押在东方乾身上了。
一想到对策,她赶紧动身,飞往J市后,马不停蹄,拦了出租车便直接向自己学车时去过一次的山上出发。她隐约记得路线,却不肯定,司机师傅问她地点,她也说不上来,只说跟着她指的路走就行了。
司机见越走越偏僻,开始不安地抱怨。他是担心碰上抢劫团伙,而这个小姑娘就是托。
祝琪祯毫无觉悟,完全不知道司机的不安原因,只是不停地探着身子左看右看,一会儿说肯定是这边,一会儿又摇着头说好像是那边。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司机的不安感也越来越qiáng。突然,他一个急刹车停下,转头对着祝琪祯说:对不起姑娘,你的生意我不做了,你要回去我就载你原路返回,你要不回我就自己走了。
祝琪祯急了,跳着脚说:那怎么行,你在这荒山野岭的放我下来,叫我一个人怎么走啊?
那你就跟我回去,或者打电话叫你朋友来接,总之我是坚决不上去了。
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哪有载客载到一半把人丢下的?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那你投诉啊!大晚上的你要我拉你去山上,而且还根本说不出地名来,你就投诉了也没用,而且我还因为你耽误了jiāo班,你投啊,正好帮我解释解释。他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渐渐不善起来。
祝琪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内心骤然感到恐慌害怕。她想起了新闻里一些出租车司机抢劫、□、杀人的案子来,于是二话不说,丢下几百块钱赶紧跑。
司机原本并没打算能收到钱的,为了安全,他只想着赶紧把小姑娘甩了,油费什么的只能自认倒霉了。不料还能多收几百块,因此更加肯定了小姑娘有问题的想法,于是急急忙忙掉头,尾巴着火似的飞驰而去。
祝琪祯开始是匆忙地小跑着,她只想着尽快赶到山顶。渐渐的跑累了,她就用走的,可无论怎么走,这条路就像没有尽头似的一直盘旋着。
她不停的想着郑昕彦,回忆着他对自己的好,回忆着两人在一起时发生的趣事,这样她才能有动力不让脚步停下。最后实在想不起和他之间还有什么细节了,只好想学校里的趣事,想所有能想起的同学老师,讨厌的,喜欢的。
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几乎是扶着山岩慢慢爬着。肚子已经饿到抽筋,小腿也开始麻木,而漆黑的夜色更是笼罩着危险的感觉。
山里极安静,没有鸟叫只有虫鸣。那些不知名的虫子发出的吱吱声更是刺耳得像屠刀下的哀嚎。耳边充斥着自己迟缓的脚步声及粗重的呼吸声,每一种声音都折磨得她脆弱的神经更加紧绷。
最后,她终于忍耐不住,发泄出来,跑到路边,大声喊着。
啊山间激dàng着层层回音。
啊回音里每一个声音都如同自己一样在发泄着。
啊嘶哑的声音继续不停重复着,回应着上一个自己的吼叫,惊恐而痛苦。
她终于哭出来,蹲在地上大声地哭出来,她想这条路上会不会有上次自己轧死的那条小huáng狗的灵魂,它是否也如自己一样每天这样孤独的游dàng在这里。
哭渴了,哭累了,哭到流不出眼泪了,她才双目无神的盯着层层梯田。月色下的梯田比白天的更加美丽,它宁静,安详,田水映照着月光,绽放出温和的光芒,弯弯曲曲的如同一条条舞动的银蛇。
梯田?她瞬间站起,脑海里豁然开朗。上次自己不就是因为看到梯田还特意下来拍照吗?这么说快到了?
她猛地抬腿就跑,力量有如神助,霎那间激qíng四溢。她不断跟自己说:快到了!就快到了!
可她还是失望了,一直跑到腿脚无力,眼睛发黑,口gān舌燥,小路还是没有尽头。最后,她累得再也迈不开步子,于是靠着山岩睡着了。
夜间,她不断被冻醒,虽然是七月,但是山上太冷了,她只能紧紧抱着包蜷缩在地上。
除了被冻醒还不断被蚊子咬醒,山里的蚊子又多又毒,她几乎没有真正睡着过,全身都被盯得发痒,而且脸上手臂上脖子上都被自己抓出血来,可是她不想动,即使被蚊子吸gān了血她也动弹不得了,她太累太疲惫了。
突然间,她听到一阵号响,倏地坐立起来。原来真的快到了。她立刻振作jīng神,爬着起来继续奔跑,可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浑身酸疼。
跑着跑着,她已经能够听到兵哥哥们震天的吼声了,那是军队cao练的声音,她从未觉得这声音如此好听。
终于见到了那扇高昂的铁门,门口依然站立着一个握枪的哨兵。
他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祝琪祯,起先一阵警惕,但见是一个女孩子,又纳闷起来。这大清早的,天才刚刚亮,怎么会有个女孩跑到这上面来?
待祝琪祯跑到他跟前,他更是吓了一跳,这女孩满脸满身的血迹,样子láng狈不堪。
祝琪祯双手撑着腿,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抬头对哨兵说:我找东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