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他的衣冠整洁,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度过了激烈的发情热。
浓烈的龙舌兰酒味爆开,给阮年的感受却天差地别。
曾经浓烈却更醉人的酒香变成了利刃,无论再怎么感受,凶狠下潜藏的温柔都褪去了,只剩下冰冷的戒备。
这让阮年更加难受了。Omega的发情期往往比alpha更长一些,结合后是最需要信息素温柔安抚的时候。
醒来后alpha不在身边,空气中残留的安抚味道也被冲淡了。
他从来不想自己如此软弱的,但却控制不住身体和心理上的蔓延上来的双重失落感。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被单,后颈微微发烫的腺体,沿着脖颈处纤细的血管传递着热意,将眼角烧得发红,迷蒙的双眼都被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回应。
甜牛奶的香气有一丝变味,却混在浓烈的酒香中难以察觉。
牧延久久没有听到Omega的回应。
他会是什么表情?痛苦?悲伤?愤怒?
那个柔软的Omega一定会很恨他,清透的双眼里是对他的厌恶和愤怒,他也许恨不得立刻报警,将强迫自己的alpha送进监管所,怎么可能愿意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开始泛起疼痛。
向来泰然自若、沉着冷静的牧延,此刻却不敢回身面对一个Omega任何有可能的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控到这个地步,多年的克制和教养消失得一干二净,变成了他最厌恶的、被信息素支配的原始野兽。
明明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行的解决方案和补救措施,但他却心乱如麻。手底下的昂贵布料都因过度用力开始变形,易感期后的信息素紊乱让他的大脑仿佛被捶打般地阵阵钝痛,牧延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事件已经无可挽回,那就让一切损失降至最小。
他会尽力补偿这个Omega的痛苦,即使这永远无法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我很抱歉。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物质方面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满足你。
“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了车辆,休息好尽快送你到医院。等你休息好后我们再来谈法律问题,尽量让彼此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当然,如果你愿意私下了断的话,后续清除标记的手术会有专业团队来跟进,手术和术后费用我会负全责。
“我会给你一笔费用,让你日后的生活无虞,我知道你是阮氏的人,商业上的合作和让利后续会有人和阮氏的商务部详谈……”
明明还有很多的补偿条款没有说,牧延却兀地停下了。
他把Omega弄哭了。
Alpha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机器,没有丝毫感情的平铺直叙,像极了公事公办地处理废弃物品。
被信息素影响的Omega本就脆弱而玻璃心,阮年不想哭的,但牧延的话语就像是一双手,将他心里曾经构想的、因为不太可能实现而美好得遥不可及的设想,连根拔起。
他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啊。
从来不是稀有的信息素种类,不是阮氏的雄厚背景和地位。
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也许未来,他也能遇见一个合适的alpha,哪怕信息素达不到标准无法结合,只要双方是真心相爱的,一定也可以度过幸福平淡的一生。
可是这一切全都荡然无存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纯白的牢笼里,在手术灯下,没有任何一丝阴影,能够容纳下他隐秘的愿望。
他只能收拾好自己,再一次度过漫长的恢复期。
Alpha的声音停下后,房间安静而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