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原平躺在车架上,手?里拿了本风月画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听了这话,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慵懒地又翻了个?身?,又往嘴里的?塞了块麻辣牛肉干,另吩咐阿燕,“去?,帮我去?向店家讨点?热水,咱冲奶饮子?暖暖身?子?。”
阿燕冲泡好奶饮子?,将?它仔细装在水囊中,回到车架上后?,将?其递给主子?,生?怕主子?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得又重复道了句。
“夫人?,陆客卿方才的?脸色可不甚好看。”
徐温云置若罔闻。
她接过水囊,仰脖喝了一口,那奶白清甜的?饮子?,就顺着喉而下,落入腹中只觉整个?人?都舒坦了,“醇浓滑口,好喝着呢,你快也尝尝。”
阿燕现在哪儿有那心思,干脆将?水囊扣上,不明所以中,又带了些焦急万分问道。
“夫人?就不怕陆客卿彻底恼了,不再与您共赴巫山云雨?奴婢实在是愁,如今您身?子?已破,守宫砂已无,浑然没了后?路。
现下只能同他死磕到底,如何魅惑勾缠,引他洒种都不够呢,夫人?怎得还将?人?往外推?”
“好阿燕,你莫愁。”
徐温云又四仰八叉躺了回去?,慵懒支着头颈,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个?并未合实的?手?势,挤眉弄眼,
“他啊……
现已被?我一整个?,拿捏。”
当夜。
那个?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拿捏住的?男人?,正在下榻住所的?庭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
今日镖队停歇在离襄阳城不远的?村镇上。
自然而然,他与徐温云又双叒叕,被?分在了一个?院中同住。
一天未见她人?,陆煜委实挂念得紧,也实在不愈同个?小小女子?计较,想着待她入院进房时,主动搭腔说几句话。
谁知他等啊等,等到日落黄昏,戌时一刻,都不见她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踏出院门去?寻,正好碰上裘栋。
那裘栋听他问起徐温云,只道,
“陆客卿方才急着入院休息,所以未曾注意,收队分房间院落时,周娘子?听村民说当地有个?极擅表演口技者,能模仿百鸟之鸣,乐器之声,她便相邀了平日交好的?几个?主顾上门拜访,许是现在还未回来?呢。”
裘栋虽在这场感情追逐中退了场,可不妨碍他作?壁上观,看以往的?情敌吃瘪,只佯装疑惑望天,憨然莽脑道了句。
“诶?莫非周娘子?没同你说么?
不该吧?周娘子?出门在外可离不了人?,她担心我白天分身?乏术,解了我从旁护卫的?职,可总该不会也不要陆客卿你了吧?不会吧不会吧,她可是向来?对陆客卿青眼有加的?,岂会……诶?陆客卿别走啊……”
这阴阳怪调,茶里茶气的?。
陆煜担心再听下去?,会按捺不住,朝他面门挥上一拳。
可这裘栋有一点?倒没说错。
她岂能就这么贸然抛下他,自己个?儿单溜出去?,去?看什么劳什子?口技艺人?表演?
她不是正在被?前夫家追杀?
若无他在旁守着,只怕何时被?杀手?抹了脖子?都不知道,终究还是他太自信了,只想着她会自觉自动报备行踪。
回到院中。
陆煜愈发心气不顺,只觉看什么都碍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寻她,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大开。
那个?让他挂念了一日的?该死寡妇,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