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伸手摸了摸童子丸的头。
“因为我欠他的。”
李清河站起身退了几步,看着旁边的小狐丸走上前,把两个男孩卷进他温暖柔软的尾巴里。
她转身离开。
“安抚好了?”李清河一走出山洞,就看见坐在地上倚着石壁的髭切。
看到李清河点点头,盘腿坐在他旁边后,髭切将目光移到手里的树叶,双手漫不经心折叠叶片,嘴里和往常一样熟练挤兑李清河,“小乌丸说的有一点我赞成,你总是出人意料。”
李清河的脸上浮现笑容,“你不生气?”她轻快地问。
“等级评定满级的五振太刀一振大太刀,在对面全是低练度打刀、胁差甚至短刀的情况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审神者过与强大。本丸那个小巫女被人气得暴跳如雷,小狐丸亲近你,你又用那种肉麻恶心的态度对我——”髭切笑了笑,“你一直没隐藏过,我早该知道的,你就是那个刺激到小巫女的审神者。不过我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李清河诚实地说。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个。”髭切语气淡淡。
“我……从很久之前,就没有因为疏忽犯错了。”她侧头看髭切摆弄叶子。
自从李渡城之后。
“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直到现在也是。”
牺牲旷日持久,铁石心肠铸就。李清河是再清楚不过了。
“对我来说你们只是无法避免的牺牲。”她一点也不担心冷硬的形容词会让髭切发怒,“我做好了我能做的一切,没空去管不确定的未来里,若干面容模糊我不认识的生物的死活。
“我的善良是有范围的,”李清河说:“在我身边。”
“但是我出现了?”
“但是你出现了。”
没有直观的后果呈现在李清河面前,她可以说这些是无法避免的牺牲,可以毫不犹豫说自己没有做错,可当这后果破门而入、暴力拆开她的世界,撞进猝不及防的她眼中,她就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了。
在髭切面带傲慢笑容攻击她的那一刻,他的面容骤然清晰起来,活生生地站在了她身边。
髭切没有说话,那片叶子在他手里翻飞渐渐成型,最后成了一只飞鸟。
“你竟然还会折叶子?”李清河惊喜地笑起来。
“和赖光将军学的。”髭切把绿色的飞鸟递给李清河,“她不会乐器不会俳句,也很少读诗,刀剑永远不离手,盔甲连入睡都不曾脱下。”
髭切注视着接过飞鸟的李清河。
“但是她会给坂田金时折叶子,并且折得很好。普普通通的叶子能在她手里变成蝴蝶、飞鸟,变成坂田金时喜欢的一切。”
源赖光和李清河其实很像。
髭切站起来。
“我去看看大狐狸和小小鹤。”他犹豫之下还是伸手,轻轻碰了碰李清河的头顶,“知道是你之后我并不生气。或者说,正因为是你,我才觉得这一切都可以接受。
“所以别再露出这种软弱的表情了。”髭切轻嗤,“茨木说的对,你这样真让人倒胃。”
他拉住李清河的手,把她拽起来,“小乌丸出去了,一期一振在那边。”
“认真的?”李清河噗嗤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