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得镇守京城。”源赖光委屈地鼓鼓嘴,“天皇陛下和京城需要我。”
“……怎么?发生什么了?”
“是虫子的臭味。”赖光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越来越浓了。”
平安京大概快要热闹起来了。
“虫子吗……”走在路上,李清河若有所思。“髭切,你之前说平安京的天有些暗,是指这个吗?”
“差不多。”髭切隔着斗笠说:“在我们这些非人眼里,平安京上空最近可是越来越昏暗了,空气也越来越臭。按理说有芦屋大人和安倍大人的阵法封印,不应该有魑魅魍魉作乱才对。
“芦屋大人不在我倒是知道,连安倍大人也不在吗……”说着说着,他皱起眉。
曾经平安京的记忆并不全面,他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记忆。
……安倍晴明在。就是和你想象的状态可能不太一样。
李清河眼神复杂瞅着掀开斗笠,正坐在自己怀里咔嚓咔嚓啃着甜饼的童子丸。察觉到视线的男孩抬起头,对她灿烂一笑。
真是头疼……谁?!
李清河猛地回头。
在童子丸对她笑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有强烈的视线盯着她。
“怎么了?”髭切问。
“那个牛车,是谁家的?”李清河盯着朱雀大道前方的牛车。
“那个?”髭切眯了眯眼,看清车帘上的家徽后露出一个微妙地笑容。“那是光华公子的车。”
光源氏这次盯上了李清河?这可有点意思了。
光华?源光?
被赖光评为“生性柔弱,没有决断,偏又才貌双全,招人爱怜却让我不适”的那个小皇子?
看她做什么?
李清河突然想起前些天挂满了人的树,登时警惕起来。
牛车里的人似乎察觉到李清河已经发现了他,幔帐动了动,从里面下来了一位穿着紫色直衣的俊秀男人,面容复杂地看向她。
“源光公子。”李清河站在原地,谨慎地打了个招呼。
“您是准备出京游玩吗?”
“不,”姿容昳丽的男人走近几步,停在一个不远也不会近到让李清河不适的距离上,顿了几顿,终于说:“我是特地为您而来。”
李清河心中警铃大作。
“那些流言——”源光看李清河面上的疏远,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急急克制住自己,“——那些流言我从未相信。”
“流言?”李清河不解。
“关于您凶悍尖酸,自大无德,放浪不羁,行走在外披头散发露出手颈,并在家中与多名公卿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
髭切赶在源光委婉解释之前幸灾乐祸直言。
“——不。您不是这样的人。”源光急切地说。
令他没想到的,李清河并为羞恼,也不愤怒,反而意外地笑了。
“那在源光公子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源光张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想到藤式部丞在那夜留下的话。
“门第高下、相貌美丑、才华是否具备、品性是否温柔贤淑,这些女子的特点都不适合框定于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