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衬托氛围,联谊会的负责人专门用最暗的灯安在大厅上方,朦胧的灯光照耀下,哪怕是丑八怪,被灯光一照都能漂亮几分。
而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彼此的确切样子,也给那些无比羞涩的未婚男女同志鼓足勇气,纷纷邀请心仪对象跳舞。
杨秋瑾进场以后,先是观察一阵别人怎么跳舞的,她看那些成双成对的男女们,男的搂着女人的腰,女人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光从这个动作来看就很亲密,她不由皱起眉头。
她是从乡下来的女人,虽然读过初中,比一般的乡下妇人有见识,但是跟陌生人跳交际舞这种亲密的动作,她还是做不出来。
之前她跟陈胜青学跳舞,满脑子只想着要把舞学会,要好好的招待兵团来得干部,从没有想过,如果跟一个陌生男人跳这样亲密的舞,会有多尴尬。
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陈胜青会跳交际舞,不管是出于任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那么会跳舞,不知道搂过多少陌生漂亮的年轻女性,跟别的女人这么亲密接触过。
一时心里酸酸的,又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四处寻找翟书记等人的踪迹。
她在找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看她。
边疆地区好几十万军人在这里戍守垦荒,前来支边的女青年数目却不过五万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也就造成光棍一大把。
一有年轻的女同志出现,那些个等候在一边的未婚男同志们,一个个蠢蠢欲动。
当然这些人都是从兵团下来的民兵,纷纷向农场的人打听:“门口那个短头发,穿着大衣的女同志是谁啊?长得真漂亮。”
灯光昏暗,农场好些人都没认出杨秋瑾来,“是我们农场的吗?身段这么好,我怎么没见过。”
“应该是咱们农场的吧,要是有别的地方过来参加联谊会的漂亮女同志,我那个负责财务的老舅早就跟我通气儿了,这肯定是哪个平时不爱打扮的女知青,稍微收拾打扮出来的,哎哟,长得可真水灵。”
“嗳?不对,我咋看那女同志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她是养殖场的杨场长,正经的军嫂,两个孩子的妈,你们啥眼睛,连她是谁都看不出来。”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原本跃跃欲试的几个民兵停下脚步,一同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天山农场的场长,吕兴贤。
在他身后,还跟着翟宏博、农场其他的大小干部,另外就是从兵团下来的几个干部,好家伙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几个年轻小伙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随便找个借口溜走了。
不怪他们眼拙,实在是杨秋瑾长得五官精致,脸庞小小巧巧,穿得衣服十分合身,不像其他女同志那样,穿着臃肿厚实的棉服过来,在灯光的加持下,可不就压下其他女同志,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