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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挚看着跟在后头的另外两个同窗,心中倏地一动。

第15章

这位周桓,乃是祁陵县有名的浪荡子,因家中有钱,他从小便好看热闹、好打抱不平,更是从早到晚地扎在勾栏院中,与旁的恩客们争风吃醋。

直到他母亲得了急病,临死前念着周桓没有出息,眼睛都没闭上,含恨而逝。

母亲的死,让这浪荡子遽然之间清醒了,他与曾经的狐朋狗友们划清了界限,埋头狠狠读了几年书,也教他考上了秀才。

周桓出手大方,在县学读书时没少照顾比他小上近十岁的李挚,又有许久不见,因此李挚笑着同意了。

一行四人都是恰好碰上,在仙渡府热闹的大街上寻了一处酒楼,吵吵闹闹地让小二给他们找了张二楼的桌子,落座后,便兴奋地交谈起来。

李挚虽然是四人当中最小的,可论沉稳,周桓等人都说自己不如他,桌上周桓不住拉着他们讨论着这次秋闱要考的题目,他只默默地喝着茶,微笑听着。

周桓看在眼里,挤兑他道:“你个李挚,我们在这儿猜题,你一言不发,是不是要把我们猜的题记住了,回去做两篇大作,把我们全都比过去?”

李挚听了,几乎没笑出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告饶道:“我有这心思,回回学里大考你们还找我一块儿研究题?”

周桓不过说笑,知道他一贯不爱出风头,见状就放过了他,只点着刚上的炸肉丸、烩鹿肉道:“你不爱说话,那就多吃点吧,不然那嘴用处太少。”

又问小二要了一小坛子酒,非得要几位同窗喝上几杯。

几杯酒水下肚,几人脸上便起了红云。

“到底是仙渡府,随意找了个酒楼,都能有这样好的酒。”周桓嚼着花生米感叹道,“我这回估计是考不上的,不过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提到这个,另外两位书生面上的表情也复杂了起来了。

一位叫赵敬的矮个子叹了口气,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笑着举杯道:“其实我们这些书生考科举,也不过是为了实现理想抱负,一次不成便考两次,既然是理想抱负,哪能有那么容易实现。”

“我觉得赵敬这话说的特别好!”周桓放下筷子鼓掌道。

另一位叫顾琛的书生却摇摇头道:“其实,考不上也能兼济天下,这不过是一条出头路罢了。”

这话听着虽然略微丧气,但也正常,周桓正要开口,顾琛语出惊人:“这一次,我不打算考了。”

周桓一口酒喷了顾琛一脸。

李挚连忙从袖中拿了手帕递给顾琛。

“顾兄,三年一次呢,你这是?”周桓吃惊地看着他。

赵敬却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伸手拍了拍顾琛的胳膊,对周桓道:“万物自有命数,顾兄自有他的路要走。”

“不是。”周桓急得直挠头,“读书人,书生,我们的路不就是科考吗?不然你来仙渡府做什么呢?”

顾琛家境殷实,他又是家中独子,若是这次不考了,留在祁陵县也舒服,何必舟车劳累跑来仙渡府,周桓有些不解。

桌上这三人你来我往,李挚虽没开口,却也多了许多心事。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这三人的影子。

“不考便不考,想来两位兄长自有考量。”李挚忽然出声打断了周桓的质问。

周桓擦了一把汗,狐疑地看向李挚:“你别跟我说你也不考,你这神童说不考,我一定会亲自将你押进考场。”

李挚失笑,还未开口,赵、顾二人又与周桓辩论上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便在三人的争辩中结束了。

周桓喝得多了,走路不稳,赵、顾二人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