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日司马兰台也常常想起叶寒星,也许是因为他的遭际太过悲苦,也许是他对苏好意的诊断太过轻易:“叶前辈是个情笃之人,所以你会觉得他可靠。”
当他再低头看苏好意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两只脚轻轻搓着。
司马兰台伸手给她去脱鞋袜,一边说:“觉得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眼前黑漆漆的只想睡觉,”苏好意轻声应道:“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必陪着我。”
“我无事可做,陪你才是正事。”司马兰台扶着她躺下后说。
苏好意忍不住笑,说道的:“初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冷冰冰的,不敢亲近。哪想到如今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司马兰台道:“那些话都是由心而发,并非刻意为之。偏偏每次一说,你就要调侃我。”
苏好意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说实话,我见过的人真是不少,可只有你最对我的胃口。就如同我最爱吃的红豆冰雪丸子,看上去是冷的,闻上去是香的,吃起来是甜的。红豆寓意相思,冰雪如如你的相貌。就该细细地品味,好好地端详,才不辜负你这样一个妙人啊!”
她浅笑低语,令司马兰台心中荡漾,不禁抱紧了她,说道:“你这个哄人精,合该是我命里的劫数。”
苏好意忽然就黯淡下来,道:“师兄,是我拖累了你。就算我眼睛看得见,身份地位也配不上你。”
司马兰台忙说:“不许胡说,只因你我才觉得世间万物可爱,若没了你还有什么趣味。”
苏好意嘻嘻一笑,果然不再说了。
又过了一天多,夜半时分,苏好意恍惚从梦里醒来。
她本来是脸朝里的,这会儿翻了个身,虽然闭着眼睛却也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睁开眼,看到的是悬在头顶的纱帐,月亮已经圆了一大半,清凌凌地照进来,素白纱帐几乎变成了蝉翼。
苏好意躺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能看见了。
侧过脸,司马兰台在她一旁睡着。
苏好意并没有大动作,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司马兰台。
他的脸无论看过多少次,再看的时候都不会有一丝厌倦,反而还要慨叹,天下竟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
窗外一片萧萧,苏好意知道那是夜风拂过院子里的竹林。
不过四五日看不见,就仿佛经历了好多年。
苏好意其实一直在有意屏住呼吸,因为不想打扰司马兰台。
可也许是由于她目光的注视司马兰台在梦中也感应到了,竟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都被点了穴。
苏好意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亲了司马兰台一下。
“你能看见了?”司马兰台顺势搂住她问。
苏好意点头:“叶前辈说的果然不错。”
“那你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看东西清楚吗?”司马兰台说着就起身去点灯:“可有畏光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