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兰台心里叫苦,表面上依然嘴硬:“那是先前写下的,算不得数,如今我心里早已没有你了。”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苏好意拿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我照顾你一天便可抵消这石壁上的一个名字,等到都抵消完了我就走。到那时候才真的算是情断义绝,否则我可不答应。”
司马兰台被她气得直咳嗽,那石壁上刻的名字成百上千,按照那个计算,苏好意能在这洞里待上好几年。
“我不跟你啰嗦,你立刻马上给我走。”司马兰台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否则我就自尽!”
苏好意见他如此,不但没被吓住,反而哗啦一声将洞口的藤蔓拨开,自己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
“好啊,那我就从这儿跳下去,看谁死的快。”苏好意头也不回地大喊道:“你用匕首在石壁上刻了那么多字,只怕早就卷刃了。多半还是我快,只要闭上眼睛就行了。”
嘡啷一声,司马兰台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到苏好意身后,将她拉了回来。
“师兄,你别怕,我不会死的,刚才只是吓唬你。”苏好意明显感觉到司马兰台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这个磨人精,讨债鬼,”司马兰台真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想要你活着,结婚生子,长命百岁。”
“师兄,我不怕死,只要和你死在一起就好,”苏好意忍住眼泪说:“别叫我独活,没了你,我生不如死。”
“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傻,”司马兰台心疼又自责:“你原本是多聪明伶俐知道变通的一个人!”
“还不是你教坏了我,”苏好意埋首在司马兰台胸前:“堂堂大夏的贵公子,非要跑到深山老林来自我了断。再说了,傻一点儿不好吗?男人不是都喜欢傻女人。”
“你若是真傻就好了,”司马兰台被她气笑了:“便是久闯深山的猎人也未必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应该是山神爷爷保佑吧!”苏好意也笑了:“对了!我一会儿得下去厚葬那只山猫老弟。”
“什么山猫老弟?”司马兰台不解。
“就是一只被毒死的山猫啊!”苏好意道:“因着它我才判断你在附近,否则绝不能这么快就找到你。”
“之前的确有只山猫要袭击我,可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司马兰台好奇。
“我觉得但凡是个母的都不忍心朝你下手,”苏好意笃定地说:“所以它一定是公的。”
司马兰台万没想到她的理由竟是这个,说道:“亏你想的出来。”
苏好意笑嘻嘻的起身去晾衣服,就系在洞口的藤蔓上。山风大,要不了多久就被吹干了。
他知道司马兰台生性喜洁,她总要让他体体面面的才成。
司马兰台到底是病着,没一会儿,便支撑不住倒下了。
“我来喂你吃东西,”苏好意急忙说:“你可觉得轻些吗?”
“不必再徒劳了,这病无药可医。”司马兰台看着她缓缓摇头:“我时日不多了,你要听话,待我走后就离我的尸体远远的。倘若你也不幸染了瘟疫再回来找我。倘若没有,就要想办法走出山里去。”
苏好意心如刀割,就算已经做好了和他一同赴死的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惋惜痛心。
世间好物不常在,一想到自己要亲眼看着珠毁玉碎,苏好意的心就一片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