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手够到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俱是她的名字——八郎、好意、念卿。
字迹都不是很深,可每一笔都极认真。
这显然是司马兰台刻上去的,他困囿于此,不念自己的生死,却一心念着苏好意。
每个名字都是他的一声呼唤,情真意切,刻骨铭心。
当苏好意看到“小讨债鬼”那四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声呜咽,泪雨倾盆,扑到司马兰台身上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稍稍平复,苏好意才将司马兰台翻过身来。见他面容憔悴,双目紧闭,苏好意用脸贴了贴他的额头,火炭似的烫。
司马兰台现在就算不是病入膏肓病势也足够沉重了,苏好意甚至不敢奢求他还能醒来。
他用石头堵住洞口,原本应该是要堵死的,但山洞里的石头不够用,他只能封了大半。
他不想瘟疫贻害人间,竭力做到这地步,让苏好意心疼不已。
但也庆幸,不论如何,司马兰台还活着。
苏好意小心地点起了蜡烛,把水壶拿过来,小心地给司马兰台喂水。又把手帕打湿,仔细地给他擦脸。
“师兄,你瘦了好多啊!”苏好意低喃:“不要睡了,快些醒来,八郎来陪你了。”
司马兰台本来已经昏迷,被这么一弄不禁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是苏好意,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吃力地抬起手,想要去触碰苏好意的脸,可又不敢。
多真切的梦啊,他不愿醒来,只想一直这样下去。
苏好意见他醒过来,含笑轻声唤道:“师兄,你还好吗?饿不饿?”
司马兰台的嗓子早就哑掉了,他好几天水米未进,又一直发着烧。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别急,我再喂你喝些水。”苏好意说着把水壶又放到司马兰台唇边。
等到司马兰台终于能说话且知道眼前并非梦境的时候,语气便不由得严峻起来:“你怎的来了?!快回去!”说着就去推苏好意。
他嗓音暗哑,手上也使不出力气。
苏好意没有办法,怕他动气伤身,只好披上了青麻斗篷,说道:“我带了这个的。”
说完连忙穿上,只露出两只灵活的眼睛。
司马兰台道:“有这个也不一定能防止瘟疫,你还是快些回去是正理。”
苏好意才不听他的,放下水壶,把干粮用水泡了,全当米粥喂给他吃。
司马兰台不肯吃,他不能让苏好意留在这里,就这就等于拉着她陪葬。
“你让我喂你吃了东西再吃药,”苏好意哄孩子似的说道:“之后我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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