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是,”看到司马兰台淑娣就觉得安全多了:“可这些天我和我娘一直都吃解暑药的。”
“你娘有没有到外头来过?”司马兰台边走边问。
“这是天快亮的时候和天黑以后出来解手,其他时候都不出来。”淑娣紧走两步,司马兰台腿长步子大,她有些跟不上。
“水喝的多吗?”司马兰台问。
“每半个时辰都喝一次水,这是你叮嘱我的。”淑娣忙不迭的说。
凡是司马兰台说过的话,她都谨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忘,老老实实地照做。
司马兰台心中起了疑惑,但没对淑娣说,怕增加她的恐慌。
淑娣家的房子破破烂烂,原本养了几只鸡,前些日子也被杀掉了。
因此就显得更加破败荒凉,好似一个穷困潦倒又病入膏肓的人,辛苦破烂地支撑在酷暑中,随时都能倒塌。
淑娣的娘躺在竹床上,双眼和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下去,脸上显出一种灰败的颜色。
那是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的脸色,司马兰台见过太多次了。
“娘,娘,你醒醒,神医来了。”淑娣上前推了推母亲,却只得到了两声含糊的回应。
司马兰台给她号了脉,又翻开眼皮,掰开嘴看了看,然后拉起淑娣就往外走。
淑娣不明所以,仓惶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咱们要去哪儿啊?”
“你不能留在这儿了。”司马兰台道:“你娘瘟疫复发,已经没救了。”
“怎么会呢?”淑娣呆住了,站在那里,试图甩开司马兰台的手:“我娘的瘟疫不是已经好了吗?他们都说得过就不会再得了。”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司马兰台,淑娣肯定是要骂他的。
她娘明明已经好了,怎么能咒她死呢?
“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这是真的,”司马兰台心里也很难过,但他一向是不善于流露真情:“一会儿我会叫人过来处理。”
“我不走,我不能离开我娘。”淑娣狠狠摇着头,把眼泪甩得飞溅出去:“她明明已经好了,我也向菩萨还过愿了。我一定是热得发昏,梦魇住了。”
接着她一边大叫醒来一边狠命抽自己的嘴巴。
她今年虽然也不过才十一岁,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自小没了父亲,三四岁就已经能帮助母亲做活儿了。
司马兰台伸手在她的后颈骨上狠狠捏了一下,淑娣颓然倒地,晕了过去。
司马兰台将她抱起,带出了寨子。
青鸾夫子给澄云看过了,确认是瘟疫。
“凡我所遇到过的瘟疫,得过的人或是终身不会再染,或是病愈后的几年不会被染上。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刚刚治好却又复发的。”青鸾夫子摇头,眉心攒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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