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汤熬成乳白色,馄饨包的小小巧巧如元宝一般,中间的皮儿最薄,能隐隐约约看到里头的荠菜馅儿。
敖子安取了筷子和勺子先递给夫子,然后自己才去拿,对于又饿又渴的人来说最适合来一碗馄饨。
等馄饨凉的功夫,敖子安便和卖馄饨的夫妻俩搭话,不过是问问他们的生意怎样,做了几年,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
熟络之后才引入正题,问道:“不知这城里可有行医的世家?”
“敢情您二位是来看病的?”老板娘问道:“这城里倒是有几家行医的,只可惜医术都平常。”
“怎么会?这偌大一个湖州城难道就没有高明的大夫吗?”敖子安故作惊讶:“我们是听人说这城里的花家医术不错,才特地从几千里外赶来的。”
“你打听的倒是不错,老花家的医术的确是好的,可你来的不巧了。”老板说着给自己和老婆也下了一碗馄饨,原来他们也没吃饭呢。
“怎么不巧了?”敖子安喝了口汤问。
“去年的时候花家失了火,一家子八口都烧死了。”老板娘说着叹息了几声:“那叫一个惨呀!”
“全都烧死了?!”敖子安有些不相信:“难道一个都没跑出来吗?”
“说也是呢!也有别人家着火的,可都没有他们家这么惨。大约是夜里起的火,众人都睡熟了,在梦里被烟呛死了,所以一个都没出来。”老板娘把众人议论的结果说了出来:“若是白天,只怕就不会了。”
夜岚夫子皱了皱眉,他已经察觉这件事透着蹊跷。
“我听说他家有个小公子叫花芽,是也不是?”敖子安试探着问。
“没错儿,那位小公子可招人喜欢了,时常就到我这来吃馄饨,每次都要多给两个铜板,”老板说起来更伤感了:“可惜呀,才十五六的年纪就遭了不测。”
“你是说花芽也烧死了?!”敖子安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
“这位客官怎么了?”卖馄饨的夫妻二人被他如此反应吓了一跳:“我们可不敢胡说,官府是来验了尸的,那尸体虽然烧得残缺不全,可都能对应的上。”老板娘说:“好像除了他家人还有个外人,但谁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事情发生这么久也没有人来认尸体,后来还是花家大奶奶的娘家人把他也一并安葬了。”
原来在去年八月份的时候,半夜里花家起了火。
等到众人去救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开了。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却发现里头的人都已经被烧死了。
花家的老太爷、太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一家三口并小少爷花芽都烧死了。
此外还有一个当天住在他家里的客人也遇难,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花家当然也是有下人的,但因为那天是八月十五,花家人仁慈,在晚饭后就把仆人们都打发回各自家里团圆去了。
只留下一个老妈子,两个小丫头,还有个看门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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