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此处被称作敬贤室,便是要来这里的人心怀敬意,感佩先贤,”断鸿夫子神色肃然极了:“你们所见到的这些遗体,均是以往在此执教的夫子们。”
众弟子听了,无不吃惊。
刘双喜直接来了句:“我的个乖乖!难道夫子们都不入土为安吗?”
“医道艰难,世所共知。虽只对人辩症施治,然人之一身,实在难明。知知愈深,其术愈精,”断鸿夫子将夫子们的苦心一一道来:“医者平常所见不过肌肤而已,脏腑经脉往往不知。然病痛万种,起源不一。且十之八九郁于内而后发于外,故不可不察。因此夫子们便将自己遗体献于敬贤室,以供众人剖解探究。”
夫子的话还没说完,赵守财已经白眼翻上去,又晕倒了。
他听夫子说还要剖解这些遗体,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了。
可俗话说发昏当不了死,这一次断鸿夫子亲自上阵,用银针刺了赵守财身上的几个穴位,就把他弄醒了。
之所以弄醒他,是因为众人还要发誓。
敬贤室是仙源山师徒们必须守住的秘密,绝不可以对外人说。究其原因,自然是怕世人误会,以为这世外仙源居然还要剖解人的尸体。以讹传讹便会将这件事妖魔化,从而带累了仙源山的名头。
不过就算众人因此肃然起敬,依然不能完全抵消心中的恐惧和恶心。
尤其是断鸿夫子用刀切开那尸体皮肤给众人展示血管和筋脉的时候,苏好意到底没忍住又出去吐了。
不得不说,呕吐这件事是十分消耗体力和消磨意志的。
再进来时苏好意的全身都软了,觉得整个人像一颗空空的稻谷壳。
好容易挨着上完了这堂课,众人几乎都是一脸惨白的出了门。
像商量好似的,没有一个人去思源堂吃饭。
苏好意软踏踏地回到青芜院,之前出了几身冷汗,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一进门,司马兰台就说:“去洗个澡吧!然后再吃饭。”
“我不吃了,”苏好意有气无力地摇头:“最近这几天都不想吃饭。”
“进了敬贤室?”司马兰台见她如此便猜出了大概。
“公子,”苏好意又把口改了过来:“我觉得我撑不下去,还是……算了吧!”
就算她能坚持每天练一个时辰的字,熬夜背那些生涩难记的知识,却难以操刀去剖解尸体。
苏好意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不要想那么多,先去沐浴。”司马兰台不会让苏好意在软弱的时候做决定,只要她尽快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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