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则此时已经彻底傻了,长这么大小,何曾有人对他说过如此不要脸之言语?可偏偏又让他无力辩驳。
苏好意心中暗自得意,她除了在司马兰台面前规规矩矩不敢造次,当着其他人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里的人聪明归聪明,可都太要脸了。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还要倒怕着不要脸的。
人人都说这仙源山是洞天福地,她这肉体凡胎的小泼皮非要来闹一闹。
她苏八郎这张面皮,是熟铁煅造,铜汁浇铸,钢刀砍上去都要卷刃的。
袁典不敢跟她硬碰硬,生怕她吵嚷出来,让别人听了去,从而自己颜面扫地。
苏好意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心满意足地拿起那碗豆腐丸子,到另一边的空桌上去了。
不一会儿石勉和贺天酬也抱着碗过来坐下。
“你还没说完那无为妖道是怎么害人的。”石勉拉下脸问苏好意,他熬了一天,实在撑不住了。
“想接着听啊?”苏好意问他:“回头给我整理一份药性相近的药石谱来,能一眼明了的那种。学堂里的讲义太散乱了,我根本摸不上去。”
第257章 芳心无意生春草
斜照映窗,花影偏移,归巢的鸟儿不时从院中掠过,抛下一两声啼叫。
苏好意盘膝坐在书案前,看着半幅宣纸上越写越不像样的字,叹息一声放下了笔。
心像长了草,荒荒的连成一片,望也望不到头。想放一把火,又怕烧完之后春风吹又生。
司马兰台离开仙源山已经半个月了,还没回来。
古琴上落了薄薄的灰,伸手拨弄一下,反倒被呛得咳嗽起来。
青芜院空落落的,苏好意的心也一样。
“公子不在,这地方越发像个和尚庙了,”苏好意望着窗外的云萝藤自言自语道:“夫子们不带家室,弟子们都没娶亲,天天吃的都是素斋,一本本医经早念晚也念,就差剃光头了。”
来到仙源山一段日子,苏好意从最初的惊艳与陶醉中缓过神来,慢慢察觉到了不足。
这里的景致的确不俗,气候也极合宜。
只是这里的人都太无趣了,除了学还是学,吃喝玩乐样样没有,枯燥死板得让人喘不过气。
平时在学堂里还罢了,就连每个月休息的那么几天,也几乎都是人人捧着书本。
仿佛他们最愿做的事便是读书学习,此外再无其他。
难怪司马兰台的性子如此冷清,自幼便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简直跟带发修行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