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刚才的话实在有些重了,况且若一味将他赶出去不听讲,只会越来越差。
思及此,雪枭夫子缓步走出门外,打算把苏好意叫进来听讲。
苏好意在青石板上跪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来到仙源山,她就是好比一条活鱼被抛上了岸,以往的本领几乎没有一样能派上用场。
除了不懂就是不会,得到的不是训斥就是白眼。
第一天罚跪第二天还要罚跪,以后只怕也少不了。
越想越觉得前路漆黑,不禁想起之前在楚腰馆时常听的戏文《崔二讨吃》里面的一段:
天有雨来地有荒,
无有善人把爷帮。
前头折了打狗棍,
害得左腿被咬伤。
后头遇上讨债鬼,
心慌气短泪汪汪
……
苏好意不自觉就唱了出来,却不知夫子在她身后。
“有心想把家乡转,
无奈人穷空肚肠。
浅滩淹死了红鲤鱼,
大浪卷去了蛛丝网。
老天爷何时能开眼,
离了樊笼把福享。
……”
“不知悔改的东西!你说哪里是樊笼?!”雪枭夫子暴怒,一声大喊,把苏好意吓得蹦了起来。
“夫子,您怎么出来了?”苏好意试图安抚:“弟子瞎唱的。”
“我要是不出来,还不知你竟到了如此冥顽不灵的地步!”雪枭夫子气哼哼的冷笑:“我活到快七十岁,头一次见到你这样顽劣的学生!我不管你是谁引荐来的!仙源山的清誉绝不容玷污!你……”
“咦,夫子你都已经七十岁了么?”苏好意顿感好奇:“看着也不过五十一二而已。”
“你管我多大年纪?!”雪枭夫子只觉得苏好意态度轻慢,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司马兰台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点?!”
“夫子息怒!夫子息怒!弟子绝非有意冒犯。”苏好意连忙跪下:“您要打要罚都使得,谁叫弟子蠢笨无知。弟子也想学好,无奈根基太差,一时难以赶上其他师兄弟。还请夫子容我一些时候,弟子感激不尽!”
雪枭夫子本想一怒之下去找青鸾夫子等人理论,把苏好意赶出仙源山。
可如今见她跪在那里,哀哀恳求,又不禁有些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