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那么麻烦,我看着挺干净的。”栾氏不紧不慢地走着,向毛婆婆说道:“我总觉得这儿就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太累,想从府里在调过几个人来。你看看跟谁脾气相投,回头告诉管家一声。”
“叫夫人惦记了,只是我这身子骨还成。再说这里又没什么活计,人多了也是闲着,何况公子不喜欢人多。”毛婆婆故意把声音抬高了些。
她是想让苏好意听见避一避,但苏好意被那些仙鹤围着,吵吵嚷嚷的,哪里听得见?
栾氏转过山房就看见个少年侧身坐在院子里,白衣赤足,灵秀干净,正在那里逗弄仙鹤。
恰好一转头看见自己,满脸的笑容来不及收,明艳艳的一张脸儿,就如六月雨后初绽的芙蓉花。
饶是第一次见面,且栾氏心中原本并无好印象,却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这人生得还真好看。
栾氏见过不少美少年,何况排第一的便是她亲生的儿子。
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与自己儿子长相气质迥异,却称得上平分秋色,丝毫不落下风。
世人都说不以貌取人,但实际上又有几个真的如此呢?
苏好意见院子里来了个面生的美貌妇人,看她的长相与司马兰台颇有几分相似,心里便忍不住打鼓。
那些仙鹤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一个个的都跑到一边去了。
“夫人,这位苏公子是在这里养伤的。”毛婆婆连忙引荐:“苏公子,这位便是我家夫人了。”
苏好意是什么人?一旦明白对方的身份,便立刻满面含笑的强行起身,口中连说“失敬”、“恕罪”,又忙表态自己立刻回避。
“你既是兰哥儿的客人,也便是我家的客人了,何况你现在腿脚又不方便,快坐下吧。”栾氏笑着给苏好意让座,走近几步,又把苏好意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几眼。
“你今年多大了?家中可有兄弟姊妹?”栾氏很自然地跟苏好意攀谈起来。
苏好意表面一派自然,心底里却忐忑不安。自己的身份太敏感,京中又有不少她和司马兰台的传闻,倘若栾氏突然发起难来,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司马兰台是自己的恩人、知己,对他的母亲自然要万分的客气尊重。
可怎样才能让她相信自己和司马兰台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呢?
她的心思转来转去,但并不影响表面上的应酬,一边给栾氏倒茶一边回答道:“回复人的话,小人今年十七岁了,家中并无其他兄弟姊妹。”
栾氏见桌案上摆放的器皿吃食样样精细,不由得垂下了眼帘,将微微浮动的心绪盖住,擎起一只青花压手杯来,笑言道:“这杯子大内只怕也找不出两只来,我因喜欢喝酒,出嫁的时候父亲曾送给我一只。不知你喜欢喝什么酒?”
“这杯子原来如此金贵,我这粗人竟不知道。”苏好意笑得一派纯良:“公子想必也不知,真应把这个给您拿回府里去,好凑成一对。”
“算啦,兰哥儿不许我喝酒。”栾氏无奈地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