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爷昨夜喘不过气来,憋得双眼翻白,差一点就死了。
“待我先诊一诊脉。”司马兰台语气轻缓,无形中令白家人慌急的心绪安定了几分。
落日熔金,西窗的竹影投射在金丝楠博古架上,郁香沉沉,屋内落针可闻。
司马兰台半垂着眼帘诊了会儿脉,收回手看了眼药箱,墨童急忙从里头拿出一只细布袋,里头装着一件样式极其古怪的东西,中间用一根黄瓜藤粗细的金丝连着,一头连着个马蹄盏一样的东西,盏口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膜,另一端好像个大夹子。
司马兰台把马蹄盏那头放到白员外的胸口,夹子那端则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马蹄盏换了几个地方,又从前胸移到后背。
葛氏和白二爷互相看了看谁都没说话,但眼中的惊疑显而易见。
他们单知道看病要望闻问切,还是头一次见这个法子。
等到司马兰台把这东西拿开,墨童又连忙接过去,小心地放回布袋内。
“公子可要听一听我家老爷染病的情形吗?”葛氏小心地询问。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自己的丈夫还有没有救,因为在司马兰台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名医断定白员外命不久矣。
但这话真的不好出口,又何况是当着病人的面。
“先不必,待我说一说脉案,”司马兰台道:“员外的病起初只是干咳,略微有些发热。期间必定用过疏散的方子,短期内便不再发热了,但早晚咳嗽的更加厉害。也一定吃过止咳的药,情形时好时坏。随后便伴有气喘胸闷,白天还好,夜里加重。怕热喜凉,故而之前的那些大夫想必都是按热症给治的。”
“公子真是神医,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形,再也不错的!”白员外的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实不相瞒,在下每年从春分起便觉得胸口如火烧一般,直到秋分每天都要靠吃冰来缓解。”
“这就难怪了,越是吃冰越损伤肺气,病情自然加重。”司马兰台微微颔首:“何况员外的身体日渐羸弱,更不能吃冷的。”
“那依公子来看,在下的病究竟是何病源?还有的治吗?”白大爷问,说实话,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虽然向生是人的本能,但昨夜濒死的感觉让他清楚自己的病势究竟有多重,故而此时已经不敢心存侥幸了。
“员外的病其实是受凉所致,加之饮食不当,只是开始的时候症状轻微,没怎么在意罢了。时间久了,治的又不得法,导致肺经闭塞,渐渐呼吸艰难。如今尚可治疗,但即使痊愈也不可能和未病之时一样了,要有个准备。”司马兰台如实交代。
“这……果真还能治?”白员外一家听了还有些不敢信,生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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