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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全剧组都在会面宴饮后疲倦入睡,连流浪狗都趴在纸盒子里打盹儿,晴夜秋高气爽,风也轻柔,是甜腻腻的桂花风。

渐盈凸月嵌在天幕,皎白亮滑,像勺子挖去一小块后的芝士蛋奶布丁。

摄像机安置在各个室内室外,昂首挺胸,覆着红布,像黑衣哨兵盖红盖头。

即便有茂密枝叶,这也是露天。

黑灯瞎火,树影幢幢,远远瞧着,梁啸川稍稍低身,月栖意背倚着墙直立,两人紧紧拥抱着,似在接吻或是交颈。

月栖意指尖打着旋儿,跌跌撞撞蹭着身后百年老建筑的院墙,然而只触及一片坚硬平坦,没有可抓握之处。

他衣着完好,因为有风衣,所以他里头并未穿毛衣,只穿了轻薄的衬衫,吸水性良好。

又热又痒,他不断深呼吸,可深呼吸要先吸,吸气必定引发轮廓向外张,因此他屏住呼吸,然后缺氧得更厉害。

梁啸川……是渴了吗,可是位置也不对呀。

“梁啸川……天快……快、快亮了,你……快、你快走吧……”

“马上、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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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围读有序开展。

读至许言郁扮女装跳水袖舞那一段,韩玮华问道:“栖意,这段的文替有几个人选,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月栖意沉吟片刻,道:“韩导,这几天围读我想自己试一下,如果效果不好的话开拍再用文替。”

无特效无剪辑、由本人亲自完成的一段舞,效果自然比用替身流畅许多、可观赏性高许多。

元斐君惊奇道:“你会甩水袖吗?”

月栖意颔首道:“小时候外婆带我去听昆曲,有师父教我。”

元斐君遂问道:“小时候?几岁呀?”

“四岁开始,”月栖意道,“但是我学艺不精,只有在每年去看外婆的时候学这个。”

并且在吴州的时间里一半还在生病。

但到底也是快二十年的功底,电影里这短短一段要跳得有模有样,应当不难。

不难是不难,但月栖意断不肯让效果只是差强人意,他要试便全力去试,要舞便要舞得兼具力量感与肢体柔软。

因而每日围读休息间隙或结束后,他都在园中开阔处一遍一遍抱袖、抖袖、提袖、翻袖、收袖,打袖、搭袖、冲袖、云袖、单摇袖、双摇袖……

魏绍允路过时他正一个云袖抖出去。

“啪”一下甩在魏绍允脸上。

魏绍允被抽得一凛,月栖意也不料他没保持安全距离,不由道:“……你得离得远点。”

他晓得水袖末端打在脸上不会有什么痛感,因此也不问魏绍允的脸是否有事。

电影中他须用水袖抽霍从珪的脸,重点也是“当众抽脸羞辱”而非“要重重把他打成肿猪头”。

魏绍允薄唇抿了抿,道:“要不你再抽我几下吧,反正到时候开拍也要抽,提前演练演练。”

月栖意:“……?”

“韩导,您看什么呢?”

制片助理路过,见韩玮华的神色酷肖流传甚广的那张“地铁老头看手机”表情包,便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月栖意背对他们,魏绍允立在月栖意边上,俩人似在交谈……挺养眼、挺正常的啊?

制片助理摸不着头脑。

韩玮华保持着那个表情,沧桑道:“我这耳朵还是太灵了,现在的年轻人……癖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