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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鄙夷却带着探疑的声音:切,醒了就醒了,装死做什么,我既然肯救你,自然不会再捅你一刀了。

复崎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和单耀对骂。

陌生的声音责怪地说:他还没醒呢,只是恢复了意识。你不困啊,睡觉去。

又听单耀说道:不困,想到这家伙躺在我家,就浑身难受的睡不着。

王八蛋,老子给你睡了一年,那一年时间也没见你失过眠。

仍是那个陌生的声音:算了吧。你就是怕你爸杀过来,逮住你的罪证,打断你的狗腿。

滚,我打小就没挨过打。我也没打过小初,咱信奉的就是慈爱出人才理论。单耀语调得意。喂,他应该不会死了吧。没事的话,你就去睡会,估计也就两小时你就该上班了。

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你要时刻注意着,这机器显示有什么异常你马上叫醒我啊。还有,说实话,你最好能带他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确保没后遗症。然后是哒哒走出去的响声。

有人在靠近他,chuáng板颤了一颤,屋里应该只有单耀了,那家伙想做什么,复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耳朵却又听到了远离的脚步声,而后是带着轻微不满的呢喃,是不要的声音。复崎如果能控制自己的身子,这时候早握拳坐起来了。

他要对不要做什么?不要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他的儿子呀,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复崎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

又坐回来了。复崎使劲睁开。

是醒了吧。哼,装什么?这么欠扁的语调,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

还装,信不信我抽你耳光?单耀威胁试探,发现复崎只有眼皮和手在动,怎么骂和威胁都醒不来。他无聊地叹口气,眼角扫过复崎露在被子外的手上满是血污。便觉看不过去,抽了条纸巾垫着往被子里塞。不料,那手突然反抓住他。触感冰冷,无活人的温热,单耀先是一惊,然后还来不及恶心,便被心头莫明的酸疼震住。

复崎缓缓睁开眼,木然地盯着房顶看了会,才僵硬地转动眼球看向单耀:我,儿子,不,要。

单耀耸耸肩,侧身避让。复崎的视线扫到在贵妃榻上睡得正香的小孩,心中一松,全身的力气倏地又抽没了,合上眼晕死过去。

诶,喂,你这家伙?单耀抬手要甩巴掌,落下的时候却改为轻轻拍了拍复崎的肩。死了?单耀挑眉按通讯仪叫林叔过来。

没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少爷您难道还想他陪着您整夜不睡么?林叔调了调输液的速度,坐在白色欧式圆椅上:少爷,您回房睡会吧,我替您守着。

谁守着他了,我怕我爸杀过来而已。说着单耀也有些困了,张嘴打呵欠:那行,我睡会去。你看着他,死不了就行。

明白的。林叔叫住开门出去的人:少爷,那小孩就放在榻上睡么?

单耀眨了眨眼,问:前天小初是不是又赶走一个佣人?

是,负责家里打扫的那个女孩子不gān了。

单耀走过去将小孩抱起:住哪间?

地下一层左手走廊第三间。林叔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去了:少爷,这孩子看起来才三四岁吧,把他一个人丢在地下室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两边又不是没住人。哦,难道要他给我挤一屋还是要他跟小初挤一个屋子啊?脏死了,也不知会有多少细菌,明儿小初出门前,一定注意不让他接近这小孩。单耀嘱咐道。小初的身子这两年才初见好,可千万别再染病了。

林叔眯眼,收回目光。他家少爷从小就洁癖的厉害,昨晚(已凌晨)亲自抱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回来,他还可以理解为少爷不想死了人给老爷子和老爷添麻烦,可是刚才为何不让他抱孩子,提都不提,直接上手自己抱了。明明嘴里还嚷着脏的,下手却如此自然。

chuáng上躺着的这位少爷的旧qíng人,看来也不简单,还从未有一个被抛弃过的人能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少爷面前呢。况且,复崎如今早已失了往年的风采,如今又老又丑,倒像是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墙上巨大的照片上,单耀笑的邪恶风流,大开领的V型t恤,又添一份xing感。单耀从chuáng上坐起,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往后面的墙上摸索按钮。

等他醒的差不多,一杯竹盐水从墙壁自动打开的矩形窗口送出。拿起来,咕咚咕咚喝完。这才有了jīng神,伸个懒腰,开始洗漱换衣服。等一切收拾打扮好,才走出自己的房间,站在二楼,对着正在摆弄午饭餐具的林叔打招呼:早,我真是越来越准时了。和平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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