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思祥的母亲和刘贺的岳母都已经忙活得差不多了,田母边给孩子穿衣服边询问:祥子,这是谁啊?
田思祥和刘贺对前两年的遭遇都守口如瓶,听到田母的问话后根本不知该怎么回来。
中年人也不在意田思祥两人的反应,他拿着没给出去红包走到田母他们那边说道:伯母你们好,我啊,是小田他们以前的老板,说起来我也是老雁镇的人哪,我是杨铨啊,记得吗?老杨家的杨铨。以前我不懂事,出去以后才知道世事艰难唉,不提也罢。我这次来淮昌听到你们家出了事,这心啊就一上一下的,平静不下来。这是我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医药费,你们拿着。
小镇子的人大多相互认识,杨铨一说老杨家,田母就想起来了:镇子南边的老杨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顶有出息,很多年前就进了镇政府做事;另一个却是个流氓,平时游手好闲不说,还常常调戏别人媳妇、偷看姑娘洗澡,后来被人举报说他犯了流氓罪,听到有人来抓他后连夜逃走了。
那个小流氓好像就叫杨铨!
田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铨,见他相貌端正,目光也和气,心里就生出了几分好感。再加上杨铨一听到自己家的事就主动把钱送过来,帮自己家解决医药费这个大难题,这么实诚、这么好心肠的老板上哪儿找?
田母对着田思祥念叨起来:难道你们因为觉得在杨老板手底下做事很丢脸,才不提老板是谁?祥子啊,我看杨老板挺好的,那时候的事都是老huáng历了,做人啊,要向前看。
杨铨将红包塞给田母两人,笑着说:一听伯母您说话,我就知道小田随了谁了,只有您这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好的儿子啊。
田思祥憋红了脸,百口莫辩。
一边的刘贺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chūn来却没管屋内的诡异气氛,走到病chuáng边再次查看完婴儿的qíng况,跟没有加入谈话的刘贺岳母jiāo待了注意事项。
杨铨早就注意到季chūn来,见他忙得差不多以后立刻搭话:老先生,两个小娃儿没事吧?
季chūn来说:qíng况控制住了,不过还得调养一段时间,而且过敏比较麻烦,没法根治。
杨铨说:这个我听不太懂,您是医生,怎么治疗都听您的。钱不是问题,请您一定要治好她们,他一脸唏嘘,她们才刚出生啊!
季chūn来说:我会尽力。
杨铨眼尖地瞧见郑驰乐在帮季chūn来收拾东西,不由问道:带我过来的这位小朋友是您的孙子?
季chūn来摇摇头,答道:乐乐是我徒弟。
杨铨说:您这个徒弟收得好啊!瞧他那机灵劲,瞅着就让人喜欢。
季chūn来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别这么夸他,要不然他尾巴就该翘起来了。好了,你们聊,我跟乐乐先回去,有问题就叫护士过来找。
杨铨将他们送到外头,理所当然地做尽主人姿态。
走出门外后关靖泽抓住郑驰乐的手捏了捏,示意他跟自己走。
郑驰乐拉着关靖泽对季chūn来说:师父,我跟他去那边走走。
季chūn来知道他们俩常常书信往来,感qíng好到不得了,见了面自然有话要说,也就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关靖泽拉着郑驰乐走出住院部,等走到静寂无人的走道上才停下来。
他神色微沉:这个杨铨不简单。
郑驰乐一怔,也把田思祥那天说的事告诉关靖泽。
杨铨这个角色跟田思祥两人的叙述完全能对上号,只是他表现得实在太自然了,压根儿看不出什么破绽投其所好这招他用得可真好,对着田母他就夸徒弟、对着季chūn来他就夸徒弟,变着法儿戴高帽,哄得田母和季chūn来都对他印象不错。
关靖泽的脸色变得更为凝重:我一开始觉得他有点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到他自称杨铨后我才想起来,爸去中央省任职的时候提到过这个人,据说他流落在华北省的时候寄住在一位孤寡老人家里,那位老人没有儿女,死后把房子留给了他。后来他偶然在那间老房子的地板下发现了一箱金子,于是他有了发家的资本。
郑驰乐咋舌,这种经历说真吧,听起来又有点儿玄乎;说假吧,也不是没可能的,还真没法挑出错来。
关靖泽接着说:有了钱以后他的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拿着金子换来的钱发展自己的事业,按照他的说法是他对国内遍地私矿、乱采滥采的qíng况痛心不已,立志要为国家发现所有矿藏。几年之后这人因为培养出了一批优秀的探矿人才而入了中央省那边的眼,事业路算是一片光明了。
郑驰乐说:这么说这还真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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