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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来到曹操室中,曹操情绪十分低落,在火炉边上披了一件裘衣正在看兵书,只是神情飘远,视线落下的位置长久没有变化过。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要匡扶汉室的大好青年,此时已经五十有四,巅峰大败、老年丧子。

曹丕试图将系统世界所见的少年与父亲重迭,竟是完全迭不上,不说是年迈垂暮的样貌,那股精神气彻底没了,消散在赤壁的江面上。

“父亲……”

只见过父亲“父亲”的一面时,他无法理解这种威严无情。

遇到父亲“幼稚”的一面时,也无法理解那种执着忠诚。

但是把这两面合并起来,曹丕突然就全明白了。

曹操回过神来,并不想把自己伤感脆弱的一面让孩子知晓。他放下书拧眉问:“你来作甚?”

曹丕说:“听闻周不疑下狱,特来求情。”

“何故?”曹操冷声询问。

曹丕说:“周不疑年少大才,当年征柳城出谋划策,当堪大用。”

曹操缓缓投来视线,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调冷冷道来:“此人非汝所能驾御也。”

曾经的曹丕没听懂,认为是父亲一如既往对他的刻薄与嫌弃,是看穿他想要将周不疑为己用的小心思后的嘲讽。

但是父亲所说却不是此人非汝可用,而是非汝能御,且要将周不疑杀掉。

或许,他抱着一万分卑微的猜测与祈求,或许,在仓舒走后,父亲心里早有主意,只是自己一直未能变成父亲心中所理想的模样,那种嫌弃与怨恨那种焦虑痛苦与立嫡的纠结。

又或许,更早更早的时候,在将他和子修一起培养的时候。

子修是当仁不让的选择,而他也是早早为不可料意外到来所准备的“候补”。

从宛城之后,曹丕心里愧疚,性格也越发忧郁内敛,对父亲越来越恭敬,却只换来嫌弃与不耐烦。

曹丕感觉浑身的血都冲入心脏,狂热地跳动起来。

他抬头直视已经年迈的父亲,说:“我,可御之。”

炉火熊熊燃烧,柴碳崩裂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子溅道曹操的裘衣上,烫出一个黑黢黢的口子,也溅在老者沧桑的手背上,痛觉已经有些迟钝。

曹操突然站起来,死死盯着曹丕。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自己竟能从子桓身上看出几分子修的模样。如当年四处征战,他说子修年少难以对敌,子修不服输道,敌将虽众,我可杀之。

过了一会,曹操又坐下,说:“你们且退下吧,容我考虑考虑。”

曹植一直没说话,此时也听命退下。

但是曹丕非但没退,还跪下了,道:“请父亲赦免周不疑。”

曹操不禁眯起眼睛,换做以前子桓绝对是比子建更早领命退下,不愿意忤逆他这个父亲的命令,这也是他反感子建的原因,他没有自我,却又自我得很明显。

曹昂是他的忠心,曹冲是他的仁心,曹植是他的感性,而曹丕……是他的野心,他无法直视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野心。

头又痛了起来,但是华佗已经死了,如果华佗在,他的仁心也一定还在,是他杀了华佗,是他害了仁心。

“请父亲赦免周不疑。”曹丕再次开口。

曹操垂眸,心中却莫名有一丝欣慰,道:“赦免。”

曹丕领命,立刻离开去狱中释放周不疑。

屋外的雪越来越大,不消一会已经铺了一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