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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荷嘀咕,平日他也是在这个天色起来的,怎么今日却赖床不肯起了?

她仰起头来看向谢翎,未等她想明白,谢翎却突然睁开眼睛。

他缓缓眨眼,闭上又睁开,直到眼神恢复清明,与怀里崔荷对视了一眼,掐着崔荷滑嫩的脸颊,戏谑道:“是该起了,都怪芙蓉帐暖,为夫竟不想早朝了。”

“明明是你不想起,还怪我?”崔荷拨开他使坏的手,气恼地反驳回去。

谢翎低笑两声,摸着崔荷的后脑勺,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不再贪恋芙蓉帐,果断抽身离开。

丫鬟们端来洗漱用的温水,谢翎在净室中更衣整理,再出来时,已经更换好了朝服。

他戴上官帽,冲崔荷叮嘱道:“午后回来陪你用膳。”

“好。”崔荷枕着他的枕头应了一声,亲眼送他出了门,这才闭眼睡了个回笼觉。

回笼觉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洗漱,坐在梳妆镜前让红袖帮着换药。

崔荷透过铜镜,看到伤口已经没昨日那般狰狞,仍止不住哀叹:“又得留疤了。”

红袖安慰道:“郡主额上的伤疤已经消了,脖子上的也会消的。”

崔荷往之前留疤那处仔细看了眼,光洁如新完全看不出疤痕的印记,看来红袖的疤痕膏药确有奇效,她拿着瓷瓶端详片刻,问:“陈年旧伤有用吗?”

红袖道:“恐怕功效会打些折扣。”

崔荷有些遗憾,还想着给谢翎的箭伤抹一抹,看能不能消除掉,虽然男人身上留点疤没什么大碍,但她很想将他身上的伤疤都一一抹去。

“那你研制一些可以去除旧伤疤的膏药给我。”

红袖愣了一下,郡主身娇玉贵,不曾受过什么伤,这膏药是给谁用的,一想便知,她默默地点头应下。

白日里,崔荷也不闲着,得知樊阁老至今昏迷不醒,赶忙带着金穗和银杏去了一趟樊阁老家。

进了里屋,看到樊素神情憔悴,崔荷不由感同身受,握着樊素的手问道:“请御医来看了吗?”

“请了,张医官说有些危险,需时刻有人守着,我守了一夜了,祖父为何还不醒过来?”樊素落下泪来,难掩悲伤。

崔荷用帕子为她擦拭眼泪,安慰道:“阁老吉人天相,会康复的,我给阁老带了几株百年人参,还有些祛瘀活血的药,看看能不能用。”

银杏把食盒打开,里面放着几株粗壮的人参,看样子不止百年。

樊素眼中闪过动容,这样珍贵的药材,世间难寻,得友如此,是她的福气,樊素站起来福身行礼,感激道:“樊素多谢郡主。

崔荷拉着樊素的手重新坐下,不甚在意道:“没事,我还想问问你呢,阁老为什么会摔下马车?”

樊素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崔荷,“马夫说,祖父从翰林院回府,路上被玉娘拦了下来,原来玉娘不是意外死的,而是齐颂派人去暗杀的,幸好有人救了她,她才假死躲过一劫,她不甘心被齐颂如此对待,所以想要进汴梁告御状。”

“玉娘竟没死?谁救了她?”

樊素咬着下唇,叹了口气说道:“是许如年,他派人一路护送玉娘进了汴梁,玉娘是瞒着许如年来找我祖父的。我祖父听完后,要去找齐颂问个清楚,他就是在齐家摔下马车的。”

崔荷气得差点将杯盏给摔出去,还好理智还在,只能将杯盏重重搁到桌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重响,崔荷咬牙切齿骂道:“好一个狼心狗肺的齐颂,他怎么敢恩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