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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大人。”婢女们连忙行礼。

宋墨玉没开口, 只是微矮了矮身形低头行礼。

纪遂走过来,只轻“嗯”了一声。

这般随和?宋墨玉心想,她听得很清楚, 这简短的一个“嗯”字里, 还带了些许的愉悦。以她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种顶级统治者身边的红人, 面对下位者时多少会有些威怒在。历数她知道的几个宦官,赵高、魏忠贤之流就没几个是好人的。

不管眼前这人高兴还是不高兴,宋墨玉只想赶紧走。万一这位当朝红人实则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她待在人家跟前说不定站着都是犯了忌讳。

纪遂开口:“咱家本在前院吃酒, 不知怎地走到此处来, 一时迷了路,可否请这位姑娘指路?”

宋墨玉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笑笑:“大人莫见怪,我本也是来做客的,对这里并不熟悉。若是由我指路, 只怕今日都要耗在找路的功夫上了。好在这两位姐姐识路, 便请她们为大人带路吧。我且还在此处闲逛一会。”

纪遂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笑, 跟在一名婢女身后往他来时的方向走。

因他们已经走得有些远,宋墨玉并没有听见纪遂问那名婢女:“这位姑娘似乎不像玉京人?

婢女犹疑了一瞬,点点头:“大人说得不错。宋姑娘是前两日才到玉京城来的,今日也是随着主家来观礼。”

“我记得你似乎是魏夫人身边的婢女。这位宋姑娘既能坐在你们夫人身侧,想来是陈家极亲的亲眷。”纪遂语气随和,好像是在和朋友谈天说笑般。

他虽是个阉人, 但面貌却生得极好, 五官精致中带着一股邪气, 声音也不像大多数太监一般那么尖细。

若不是有这身内官服饰在,旁人只怕会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误入此处。

婢女恍了恍神,没想到纪遂连她是谁家婢女这种小事都记得,她回过神来低头不敢再看纪遂的脸:“大人误会,宋姑娘是打湖州宝陵县来的,虽是陈家贵客,却并不是族中亲眷。”

婢女唯恐纪遂是不满宋墨玉,又连忙解释道:“大人,奴婢不敢欺瞒。宋姑娘确是主家客人,且这将军府是头一次来,是以才没办法亲自给大人带路。大人恕罪。”

纪遂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误会了。”

此后两人一路无话。

婢女在前头领路,只感觉身后有一道摄人的目光叫她如履薄冰。

这一段小插曲宋墨玉并没有放在心上吗,她只当这纪遂是真迷了路,她心里更记挂的是湖里那几尾大肥鲤,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回头问问陈司悬好了。

反倒是婢女紧张至极,等婚宴散去回到国公府后,她连忙向陈司澜禀告了此事。

婚宴既结束,陈司澜和魏正安也要带着敏敏回魏家去了。

临行前,魏正安先带着敏敏出去,陈司澜则把婢女说的事情同薛乔还有陈司悬说起。

她估摸不出纪遂的想法,但不管纪遂有什么心思,陈家都护得住宋墨玉。只是总要有所防备。

待陈司澜走后,薛乔问道:“阿悬,你怎么想的?”

陈司悬拍了拍指尖上沾的黄豆粉,说的话却是顾左右而言它:“娘,这剩下的豆乳盒子您还吃吗?不吃就都给我——”

薛乔连忙站起来,把刚才的问话也忘了:“这是阿玉昨天给我做的!你都吃三盒了还吃,你什么时候成个饕餮嘴了。”

陈司悬诉苦:“您不是知道我吃别的尝不出味吗,那席面上的菜再好吃,又不是阿玉做的。”天知道他在席面上和一群人推杯换盏,可却食之无味有多痛苦。

薛乔忍无可忍:“最多再给你一盒。”

陈司悬喜笑颜开,端起一盒就往外走:“那我留着睡前再吃,我去找阿玉了。”

他踏出门去,又转头递回来一句话:“纪遂我自会查的。”

薛乔:“……”她还真以为儿子对这事没上心,现在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国公府门口,本来要走的陈司澜一家还在这里停着。因为敏敏抱着宋墨玉就是不肯撒手。

陈司悬出来寻宋墨玉时正看到这一幕。只见敏敏仰头看着宋墨玉,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溢着水光:“舅母舅母,你和小舅舅去我家住吧,我把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