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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戚上门攀关系送礼的,纷至沓来。易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他们眼神热切至极, 都把易常当个金疙瘩。当然也免不了把自己的孩子带过来, 想沾沾易常的喜气。

更有甚者,直接把还在襁褓里的婴孩带来, 非要易常抱上一抱。

起初的日子,易常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切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梳理当然是没有的, 但中举以后什么都有了。

没有中举的时候, 他家不过是镇上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早年他爷爷有本事, 靠着二十亩地,硬是在镇上置办下一处宅子,让他们一家人一跃从村里的泥腿子变成了镇上人。

至于易常的爹是个铁匠,他娘要照料老人和孩子,只在旁人有红白喜事时去帮忙打打下手挣几个铜板。一家子的日子过得本来还算如意, 但易常爱书如命, 家里那点家底全都供他上书院和买书了。

如今苦尽甘来,哭得最惨的就是他爹和他娘, 最高兴的自然也是他爹娘。

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他俩一出门,只觉得全镇的人都在对着他们一家人笑。

这天,宝陵县令匡应州带着一群下属亲临探望此次中举的学子。一行人上午去的迎丰镇,下午便来了云鹤镇易常的家。

易常他爹易大有看着在院子里站了一圈的人,比易常更晕乎,书院的院主和夫子就是他认得的最了不起的人物。至于其他的县令、县丞、主簿一类, 他是一个也不认得。

易大有进去以后, 看着这些贵人的衣裳那般好, 气质那般不凡,立即双腿打颤,就有想跪下去的冲动。

好在他临了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举人老爷的爹,要给儿子把面子撑起来,愣是强撑着站稳了身体。

易常这几日跟着几位院主见了不少人,如今也不再怯场,问答进退有度,神情淡然自若。尤其是有些问题的回答,正中匡英州的心坎。

原本匡英州打算把官府的赏银送来后便回县城,现在忍不住想和这个后辈多谈论几句。

能跟着县令出来的,也无一不是人精,立马就准备去安排晚宴。

云起书院自从得了薛乔那一千两的捐助,兜里都钱,腰杆也挺了起来,立即小声道:“让人去福瑞大酒楼知会一声,务必安排最好的酒菜。越珍贵越好。”

像匡英州这种级别的父母官,自然是要用云鹤镇最大的酒楼来招待他。

毕竟以往都是如此招待往年的县令的。

匡英州耳力却好,把人叫住:“回来。”

叶夫子停住脚步,等着匡英州吩咐。

匡英州道:“今日不比慈善义捐的接风宴,不可铺张浪费。”

这下众人都犯了难。

易常笑了笑,朝匡英州拱了拱手:“县令大人,在下正好知道一个小饭馆,那里的菜式新奇又实惠。想来这么多人也是花不了几个钱的。”

匡英州顿时来了兴趣。

其余的人心里却是一振,看着易常的眼神都变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还真敢说啊,匡县令说不得只是客气一下,想博一个清廉节俭的名声,你怎么还真敢说带这么一位人物去什么小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