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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悠悠弹开。

“怎么回事?”楚离一时脱口而出,道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这...方才确实未有灵力震荡。”蓄须者向映山一揖,“敢问前辈是何奥妙经法。”

映山亦是心内惊异,维持镇定道:“正如贫道方才所言,本观门下弟子既然选择不借灵息之力,自有他的道理。”

天幕被屋檐分割成四方,好似一张铺展开来的弈盘,衬得局中对峙的黑白之影,如同两枚落子无声的棋。

柳洞主唇边轻道了声:“有趣。”

薛驰掌中刺刀被阻,身势却定若神针,臂上攻势既未得手,便是抬腿卯力,狠狠朝洛肴胸腹踹去。

饶是洛肴再反应迅速,也是不及避退,只得双臂交叠护在心胸处。

这一踢直把他震得连退数步,五内血气翻涌,头一偏,吐出一口浓殷。

血沫坠落在地,若红梅凋零。

“来年今日...”薛驰翻腕转刃,“我会给你上香的。”

不过一句话的光景,随他话音倾泻而出的是浓烈杀意,猛然化身罗刹一般,双刃以刁钻角度轰来数招。

洛肴只觉似观厉煞,恍惚躯体成了烧炉,心肝脾肺都要被煎得蜷缩。

脊背渗出的汗滚到腰际,长剑拆招勉强,而薛驰在交手中一根汗毛都未伤。

洛肴心知肚明此局必败,若是他能用上那残余一半的修为,再加之符篆诀语,或许能与昆仑论道榜的“探花”周旋一二,但如今仅凭一体之躯,能堪堪吊着口气在都已足以让观局者瞠目结舌。

他不着边际地闲想此战若撰入话本中,也能算得上一场风光大葬,够世人传颂好几年了。

心思离题万里,该正经保命时又不含糊,所有力气都聚于臂腕,白袖一扬,三隅刺刀的刃尖距离脖颈动脉不足盈寸。

他死死扼住薛驰持刀的手,半截掌被利刃嵌入肉中,深可见骨。

血腥气在他们彼此相闻的呼吸间弥漫开。

洛肴强忍躯体颤栗,提了提唇角,几乎是在他耳旁说:“你杀过那么多人,身上煞气如此之重,居然还敢离鬼修这般近。”

薛驰嗤笑声:“承认了?”

洛肴说:“都死到临头了,为什么不承认?”

薛驰手上用劲,刺刀已在他皮囊上豁开个小小的血洞。

只要再近半寸——只要半寸,刀下这个人必死无疑。

可是睚眦却怎么也动不了分毫。

攥着他的手烫得惊人,像被钉在块刚淬过火的玄铁。他眉头蹙得要压到眼窝,“你分明没有修为,方才又是如何弹开刀的?”

“我不是说过吗,你身上煞气如此浓厚,居然还敢离鬼修这般近——”

一场火从洛肴脊椎烧起来,而刺痛的形状,是彼岸幽冥之花赤纹如血。

“难道不知鬼道中人出没皆是煞气不似寻常的地界,煞气是他们最好的‘养料’?”

“我记起来了,当时在沧州城内,你似乎也是如此承下一击...”薛驰带着些嗤之以鼻意味地说:“可你若有胆子使用鬼道秘法,就不怕被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剑湮灭,挫骨扬灰?”

寻常鬼道秘法自然会被觉察,可是地府圣器可不是那般容易参破。不过洛肴并未应答,面上泰然之意不减。

薛驰觑了眼自放血槽流到手臂的血,语气森森道:“好走不送。”周身灵息贯通筋脉,那短短半寸的距离,在瞬息之间蓦然缩进。

眼下之人却忽然笑了笑。

“映山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