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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

他说不出心中所感的怪异之处,只是逃避现实地想要否认,“你在骗人,我一定要救他们。”

灵息自执剑之手寸寸涌入,他四肢颤栗着渗出冷汗,仍硬着头皮提剑向前,经久不绝的梵音响彻五种清净相,具四辨八音,和雅深满、周遍远闻。

在瞬息之内,草木、碧落、云流…连他们身处的空间都扭曲成蛇影,团团盘旋像走不出去的怪圈,景宁着急忙慌地望向原先那株巨木,已成子虚乌有。

“臭蛇!你自相矛盾。”谢炎观此倏忽嚷道,“若是他们在这里已经死了,你还平白说些‘选择留下他们便没有死去’做什么!”

虺蚺用仅余层薄皮覆在骨上的手腕如汤沃雪地挡下一刀,默然无语,另一手直向发出铮鸣的长剑夺去。

景宁心脏骤缩,根本来不及躲避,却是腰侧猛地受了重击,整个人飞出数十尺,爬起来时腰椎痛得快要碎作两截。

原是谢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换来虺蚺一声冷哼:“急什么?这等与心脉相系的宝器,他若不愿,我也动不了分毫。”

急遽的交锋撩、挑并起,接、承皆在毫厘之间,宛如墨龙出水、风摆莲荷,杀意凝成实质般连绵不断,可奈何所战之妖与他修为有隔天堑。

陌刀迎头斩下的动作再次被拦截,虺蚺只二指夹着,谢炎的刀刃便再劈不近半分。

豆大的汗珠子自颊侧滑落,谢炎试图抽刀回身,却闻细微“喀”的声响。

虺蚺阴寒地提了提唇角,语气淡若云烟。

“断了。”

谢炎冶艳的眼梢染上点朱砂色,眸底隐有愠色翻涌。大抵是方才战红了眼,他咬牙切齿,近乎一字一顿道:“你是当真不想杀我们,还是杀不了我们?”

“我若想取你们性命,不是手到擒来吗?”

“好啊。”谢炎肆意地抬颔,露出一段脖颈,“那你杀我。”

虺蚺危险地吐着信子。

“等等!别!”

景宁赶忙挤进二人之间,把谢炎往后推搡,“他气糊涂了,说的是玩笑话!”

谢炎岿然不动,直视着虺蚺的竖瞳:“你、杀、不、了、我、们。”

虺蚺任他那势要活剥蛇皮的眼神盯着,反而轻笑起来:“看来你也是个赌徒。”

“也?”

虺蚺但笑不语,忽然摇摇头,叹出口气:“我的确杀不了你们,因为我亦是假象,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景宁皱起脸,说:“那为何镜明对你无用?”

“它并非无用,不过与你自己的心境相关。”虺蚺轻慢随意地转着腕,将目光挪向谢炎,“我虽杀不了你,想折磨你却是轻而易举——”

再下一秒,他已倏地扼住谢炎咽喉。

“等一下!别冲动!修行不易,且行且惜。”景宁见谢炎肤下软骨都呲了出来,面色已是涨红,急急道:“你此举总要有所求吧?嶓冢山、罗浮尊或是不周山,不管是谁,他们许诺了你什么?我、我可以予你双倍!”

虺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瞥过他,“敛财不过顺手之举,我与却月观有仇,想杀尽你们观中弟子,你也帮我?”

景宁一瞬怔忪在原地,几乎要将腿侧校袍布料绞成一团。

“...可、可以。”

这有些出乎虺蚺预料,他“噢”一声,松开掐人的手,“说说看。”

景宁顶着谢炎两道难以置信的视线,唧哝道:“却月观设有结界保护,唯弟子可入,我可以帮你进入屏障。”

“怎么帮?”虺蚺饶有兴致地轻轻颔首。

“你先、你先把我的朋友们归还我。”景宁强撑着底气,剑指虚空,“然后离开此地。”

虺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