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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渡彻底撕破端方的伪装,在他身后,本应承担卫戍职责的大宁府兵相继拔刀,顷刻之间满场寒光暴现。

郝从流惊慌失措地喊:“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疯了吗!”

无人回应。

天阴云霾,朗日很快消失不见。骤然暗下来的光线里,那些面目不清的卫兵就像幢幢于世间的鬼魅。他们无视指挥使郝从流跳了脚的咒骂,自迅速弥散开的林雾中,沉默而又一步不乱地向席首围逼上去。

宗祀祭礼之上,惯例不可见刀兵。身为劳军宴的两大主角,安陶与陆依山此刻皆手无寸铁。

孚渡暴戾地露出一个笑,他眼里没有陆依山,而是刀口半收着再度看向了安陶。

“你我原本是一样的人,贫僧很想结郡主这个善缘。”

安陶盯着杯口,闻言轻笑一声,“乱世英雄盛世贼么?可我不相信时运,只看重本心。”说着眸子睨向他,“即便你有此意,你背后的主子焉能答应。若教本郡主活着走出燕山行宫,燕国公这出陈桥兵变的戏码可就再难唱下去了。”

孚渡神情大改。

当此时,行宫西南方向的宫门隐约传来了喊杀声。在众人愕然的目光里,孚渡跨步上前,狞声道。

“漕帮帮众不忿朝廷清查,群起冲撞劳军宴。兵部侍郎、绥云女帅一行人等在械斗中不幸身亡,吾等为平众怒,今将斩杀奸佞陆依山,兴师靖难,以正朝纲!”

话音未落,陆依山抬掌掀翻酒案,不轻的长条几呼风旋至,孚渡一惊,忙向后跃开。

重木落地,溅得尘土四扬。就在这当儿,陆依山接连甩腕飞掷出三只小酒杯,一只直冲面门,一只击向孚渡握刀的手。

还有一只,则报复意味十足地奔着他下身而去。

孚渡就没见过这么混的打法,一时首尾难兼顾,竟显得有些狼狈。从方才起就积压心头的隐隐不满,瞬间如烟尘爆裂开。

他沉吼一声,三五个纵身向前,举刀搂头就砍。

这分明是军中近身肉搏的招式。

陆依山座次为精心安排,腾挪空间有限。孚渡出手刚猛且身法极快,算准陆依山躲闪不及,只能运力相抗。

而他那把刀的刀口早已淬过剧毒,遇内力震荡时刻发作更快,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能取人性命于无形。

他志在必得,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陆依山动作更加迅疾无伦,只觉眼前残影一闪,方才还稳坐于斯的人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孚渡如同见鬼一般。

他钻研过陆依山的武功路数,深知后者以内力浑厚见长,颇有刀宗遗风。但刀行厚重的另一面,却是失之轻灵。

他卡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