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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山吻了吻他鬓角:“那也比不得公子,七窍玲珑心肠。”

这些天,庆阳城中以季老板为首的一众商人争相出首,状告旧主猗顿兰。所列罪行,大到伙同藩王盗贩军粮,小到欺行霸市等等,不一而足。

为表诚意,他们在投递状书的同时,更主动交出了自家与猗顿商行数十年来的走账记录。

一连多日,府衙门前车来车往,人声不绝,成箱的罪证络绎流入公廨,衙署一时文吏告急。直到陆依山指派了督军帐中精通文墨的内监救场,这一难题方迎刃而解。

“清账需得时日,姜不逢派人日夜盯着,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陆依山变换坐姿,屈起一条腿撑住叶观澜后背,好让他坐得舒服些,“另外,家老身上发现的白呙叶,也已着人细查,这种植被多分布在雁行山北麓一带,喜阴喜潮,最怕见光。”

“雁行山北麓?”叶观澜长睫轻颤,稍稍地睁开眼,“那岂不是离枯羯崖不远?”

这么一提,陆依山也想起来了。名伶白蘋被传投河自尽的地方,正在枯羯崖。

又听闻那晚郑家子在竹林里被吓疯时,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自己害得阿沅,怪只怪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的东西……

陆依山心念电转,联想到猗顿兰带人围杀高家车队那晚,一向得其信赖的猗顿家老却不在队伍之列。

只有一种解释,陆依山心道。

猗顿兰有比打赢商战更重要的事,需交给亲信去做。

陆依山隐约觉得,脑海中浮现多个只鳞片爪的小光点,慢慢地缀点成线。

只那线索之上,仍朦朦覆着一层薄纱,教人水中望月,看不分明。

思忖间,叶观澜搭在束袖上的手指悠悠打着转:“最近怎么只见督主忙碌,都没太瞧见阿深的影子。”

陆依山睨眼看他:“公子拿咱家当衾枕,心中倒是记挂着旁人。”

叶观澜慵懒地抻了抻肩背,翻转身去:“督主不也留着人家的香囊,长日不离身?”

“阿嚏——”

远在百里外驿站的少阁主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纳罕。

这才十月份,塞外的天便这样冷了吗?

公子这个姿势舒坦,长发没有束冠,披散着压在身下,露给陆依山的半边脸莹润如玉,鬓边浅浅的小绒发,似其主人一般闲适无两,迎风似有若无地款摆,像无数双小手抓挠着督主的心肝。

啧,这是还在吃味呢。

陆依山放低声解释:“近几个月,关外诸部屡有异动,师父决定加派人手监视其动向。这差事一早就定给了阿深,师父并非不想历练他,只是从前时机未到。前遭阴仓被烧,我还担心这小子被挫了锐气,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话间,胡杨开过了紫红色的花,落后结子,潋滟滟的经晚风一吹,缓缓飘落,乱缀在公子鬓发间。

叶观澜不再回应,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陆依山凝视着公子不设防的侧脸,目光渐沉。他忌惮般撷走了落花——

停留在叶观澜身上的,只需他一人的目光,就足够了。

秋分过后,白昼见短。夜色爬上四方院墙时,叶观澜已由最初的装睡,变成偎靠着陆依山的沉眠。

督主没有动,维持着这个姿势,把自己的胸膛变成消解公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