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来!你别乱来,你会后悔的!毕庆堂喊道。怎么?你也怕了?反正老子是不怕死,黄泉路上,有你们作伴,我也值了。毕庆堂深深叹了口气,抓着谭央的手对老人说道,咱们两家有仇,你杀我也就算了,可你不能杀她,说到这里,他的喉结动了动,因为,她是谭叔叔的女儿,谭央。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异常的缓慢、艰难,就像有谁紧扼住他的喉咙,命运的喉咙。
你说什么?混账东西,这,这不可能!老人瞪大眼睛吼道。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我利欲熏心吗?利欲熏心的混账东西。毕庆堂淡淡的说,自嘲里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老人抬高煤油灯,照在谭央的脸上,他眯着眼睛仔细端详她许久,似有所悟,你和小时候的模样变化不大,你是小妹,对不对?老人言语里带出了温柔的口吻,谭央不明就里的点着头。那你记不记得我是谁?你七岁的时候,是谁带了广州莲香楼的糕点给你?谭央吃惊的看着老人,下意识的扶着墙站了起来,是,是许伯伯吗?老人听罢感慨万千,含着泪点头,对,我就是你父亲的二哥,许飞虎啊,孩子!
谭央的嘴张了张,又合上,此情此景及眼前的许伯伯使她理不清头绪,无所适从。许飞虎放下煤油灯走了几步,看了看毕庆堂,才将视线转向了谭央,痛心疾的说,可你,可你怎么嫁给了他?你父亲你表叔都没有拦着?那你父亲的苦许飞虎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嘭的一声,枪响了,毕庆堂果决的拿起枪,一枪打中许飞虎的心口,许飞虎像一扇门板一样,直挺挺的向后倒下了。
谭央见状,歇斯底里的冲着毕庆堂大喊,你要干什么?她冲到老人身边,用手心堵住许飞虎胸口汩汩的血流,许伯伯,你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去医院!说着,她转过身对毕庆堂喊道,快,开车把他送到医院!毕庆堂看着那盏地上的煤油灯,没有搭腔。毕庆堂这一枪,打得弥留中的老人心中顿时澄明起来,他忍着痛抓住谭央的手,断断续续的说,他,骗你,他,他为了钱,苦,苦难这时,毕庆堂一个箭步冲上来,推开谭央,对着许飞虎头上就是两枪。这两枪开得,果断、干脆。
枪声就响在耳边,震得谭央的耳朵嗡嗡的响,许飞虎的脑浆混着血液,溅了谭央一身。谭央惊得合不拢嘴,视线偏移,她看见了墙角的那个孩子。毕庆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蹲下,抚着谭央的头说,不要害怕,小妹,没有危险了,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要杀他?谭央的身子瑟瑟抖的问,毕庆堂回身看了一眼墙角的孩子,那是陈叔从医院的停尸间找来的,病死的,不是我杀的。我问的是许伯伯!谭央哭着喊道。毕庆堂对谭央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走,和大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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