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走到门口,听见他还在背后懒懒散散地问:“你怎么回去?”她想回答说打车,结果一转身,迎面飞来个物什。
杨谦南把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扔给她,说:“拿去。”
金属物件在寒夜里冰冰凉凉。温凛攥它在手,分量沉甸甸,令她难安:“那你之后怎么办?”
杨谦南半倚在床头,擦亮一根火柴点烟,眼尾曳出一道漠然气韵,说:“送你也没事。”
第50章
温凛说不出是哪一瞬, 她有再动过心。
杨谦南那盒火柴是酒店里拿的。盒身乳黄色, 印着酒店名字和非卖品字样, 乍一看很像个糖盒,里面却码着满满一盒木头棍子。
这几年他果真很少再抽烟,所以当天现买一盒烟,身边却没有打火机, 只能用这玩意儿点火。他长指划拉,动作是潇洒,可惜划三下才冒个响。杨谦南叼着根烟赶紧迎上去, 那模样说不出地窝囊。
所以他一划, 她就想笑。
一笑,她对他的心就软一分。
又或者, 是她独自开上凌晨空旷的高速,想起了仿若上辈子的情形——
那时候她连个驾照都没有,半夜被杨谦南逼上梁山, 居然敢在小汤山镇那段野路上开车。杨谦南醉醺醺地抱着她的腰, 声音幽幽地调笑,“改天给你弄一辆。不能浪费你这天赋。”
温凛坐在车里五味杂陈地想, 杨谦南居然算得上一诺千金。
冥冥之中,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做到了对她的每一个承诺。
温凛望着寂静无常的夜, 竟找不出理由对他冷漠。她以为曾经对他的迷恋不过是出于天真,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她认了。可是时局千变万化,蓦然间, 她第一次想起一种可能——如果他就是最爱她的那个人呢?
夜晚的路灯如一豆火苗在黑暗中晃闪,多么脆弱。
某个刹那她在心里想——
如果在这个世上,她配不上更多的爱呢?
*
不是没有人提醒过她这一点。
纸包不住火,绪康白很快知道了她找上孟先生的事。他倒完全不介意她利用他的人脉,只是这件事,不仅仅关乎人脉。
温凛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绪康白是很温和的人,轻易不对任何人发火,即便对方实在有可指摘的地方,他也会字斟酌句,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而这一次,他没找到委婉的话可讲,所以接通电话干脆沉默。
温凛其实想告诉他,类似的话你曾经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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