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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乐意,静王殿下还在呢,凭什么她要为大姐牺牲这次鱼跃龙门的机会?

哪知静王听见她们言谈,居然乐意送她们一程,徐婉不由得笑开了花。静王殿下对她的吸引力远胜于奇珍异卉,这下她对公主府也无甚留恋了。

徐宁却觉察到握着她的手猛然一僵,似乎徐馨很抵触这个提议,为什么?

古里古怪。徐宁赔笑道:“何必劳烦殿下……”

静王神色清淡,“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态度却是不由分说的强硬,言毕就命仆从备马。

徐宁不敢再拒绝了,出嫁从夫,人家那位可是名义上的丈夫。

她只得忙里偷闲给大哥徐椿捎去个口信,一行人坐上静王安排的马车,浩浩荡荡回伯府去。

路上,徐婉不住掀起帘栊,想瞧瞧前头那位如何丰神俊朗,可惜静王只留给她一个高傲的背影,徒惹心折。

徐馨靠在迎枕上,仍然闭目装死,对徐婉逾矩的做派恍若未觉。

徐宁更纳闷了,以嫡姐的脾气,凡被她视作囊中之物的,皆不许旁人沾染分毫,忽然间怎变得如此大度了?

马车来到伯府门前,徐宁先让半夏送大姐姐回夫人那儿去,这厢又谢过静王护持之恩,又礼节性地开口,“殿下可要进门喝杯茶,略坐一坐?”

这不过是句客套,正常人都不会当真,然而静王似乎不懂什么叫谦虚,径自点点头,“可。”

徐宁:……

只得叫人去准备最好的明前龙井,这点子茶叶还是人家走后门送的,她凭借与嫡母的交情勉强分得一小袋,珍贵得很。

回头定得让嫡母给她添上,她是帮她们招待的呢。

还好有徐婉这个花痴,她能省点力气。哪知眼错不见,面前便已空空如也——原来徐婉折腾了小半天,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得赶紧回房补补妆才是。

只留下徐宁干坐着,又不好把客人晾着不管。

所幸她待人接物自有章程,并不怯场,只是碰上静王这样的,着实有些借不上力。

她搜肠刮肚只能寻到与大姐姐相干的话题,趁着泡茶工夫絮絮闲聊几句,左不过是些干巴巴的家常。

静王的回答就更乏善可陈了,看得出他对徐馨其人乃至整个徐家都兴致缺缺,之所以同意结亲,不过遵从母妃之命。

……好难聊。

可巧茶水上来,徐宁便专注品茶,兼连吃带拿桌上的小点心——没一会儿碟子里便去了大半。

这不能怪她,匆匆去往公主府又匆匆回来,谁还顾得上填肚子?

静王倒是个非礼勿视的,没太在意她吃相,只自顾自打量屋内陈设,其中一架绣着诗句的炕屏由徐宁亲手织就,不知哪位书法名家的草稿,被她拿来磨练绣工,照着笔锋一针一线细细勾勒,倒也似模似样,绣完了嫡母说很好,竟公然摆了出来,在十三四岁的她看来,着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现在倒是快落灰了。

徐宁讪讪地过去拿手绢擦了擦,“字是好字,可这么一装裱倒显得做作。”

静王神色如常,“无妨,书法本就是要给人看的。”

徐宁:……

人家不都说读书写字为陶冶性情么?你倒好,这么赤裸裸的功利。

也可见此人脾气多么古怪,难怪徐馨要装晕呢,谁对着他能不冷场?

徐宁只好继续喝茶,间或拿余光悄悄瞟上两眼,下巴光洁,肌肤如玉……很好,没什么伤疤,她可以放心向六表哥交差了。

正沉吟时,静王霍地起身,徐宁以为他要走了,如释重负,忙站起来恭送,“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