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一直觉得徐阡野行事浪荡不羁,但如今还是不由得咋舌。
这是一座位于山体底下,结构类似阶梯式平台的超大型酒窖,总面积接近八公顷,离地最深处接近百米,拥有两套独立发电系统,一套燃油燃气发电,一套是靠地下暗河运作的小型水利发电,酒窖的用水也抽取于此,内置供人居住各种基础设施与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这个地方蜗居很长一段时间,让自家把各种关系打点好,再等风头过去再出来。
甚至,他能住上五年等追诉期过了再出去。
“阡野,不厚道啊,有这样的好地方不早告诉我,这么大的酒窖,存了多少货?”
“还没完工呢,只放了两千多万。”
跟着徐阡野进入酒窖中的内室,鹤云一下瘫倒在沙发上,轻轻咳了咳,先前被徐阡野救出时他吸入了大量的粉尘,现在患上轻微的肺炎,有些低烧。
虽然病中忌烟酒,但徐阡野还是当着他的面开了一瓶珍藏的白兰地,加上柠檬和冰块,推了一杯到他面前。
“这不是还没完工吗?原本打算先斩后奏,建成后再打点关系申请审批,没想到现在这个地方倒成了隐秘庇护所。”
徐阡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鹤云这个病号,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我说,你们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敢联合港城那边的黑道搞事,现在被反将一军,老实了吧?”
“卯星现在怎么样了?”鹤云不答反问。
“他家老头不知从哪找来了跟他女儿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子,验完DNA,现在正在考察期呢。”
徐阡野摇摇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虽然郑老头不至于放任不管,让阎律随意处置郑卯星,但他继承人的身份八成已经没了,老头已经动了把私生子搬到台面上来的心思。”
“那我家?”
“明面上断腕,私底下正找人疏通呢。这段时间先不要跟你的熟人联系,免得被警方监控到牵连我。”
“也只能这样了。”
疲惫地呼了口气,鹤云靠着柔软的垫枕,仰头看着顶上用钢架加固的嶙峋石壁。
“不继续玩了?”
徐阡野看着鹤云的模样,饶有兴趣地问,能让鹤云吃亏成这样,属实少见。
“被人摆了这么大一道,说不想报复是假的。”
“啧啧,还是没吃够亏。”
“如果我说我还有翻盘的计划,你愿不愿意帮我?”
“别了吧。”
徐阡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我对我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家族产业做个守城者就能让我荣华富贵混吃等死一辈子,把手伸到港城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你是我们几个玩得好的里面最狡猾的,连你都摔了那么大的跟头,那我更用不着犯着这么大风险赌上自己身家。”
“不过你要是被通缉,我还乐意帮你一把,毕竟这么刺激的事不常有,手底下的几个能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手痒得很。”
“哈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嘀嘀嘀——”
徐阡野摸出手机,来电的是他的私人电话机,上面显示的未知号码未显示属地,且一串数字看起来就像是虚拟手机号。
居然能越过手机开启的来电过滤拦截打进来。
“你觉得这是谁?是诈骗电话还是你合作对象中的谁?”
徐阡野那起手机,在鹤云面前晃了晃。
“只可能是阎冀,他还没死心呢。”
鹤云直起腰,笑笑,在徐阡野打开免提接通时,电话的另一头果不其然传出了熟悉的嗓音。
***
林虞咬着指甲,另一只手焦虑地敲击着桌面。
早在得到警方去鹤家郑家搜查时,她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鹤云猜到了阎律给她提供的讯息是烟雾弹,却没想到阎律放出的烟雾弹远不止一颗。
现在自己在家中成了边缘人,除了父亲对她还残留着一些不不多的父爱,大哥,母亲,爷爷对她的态度相比起之前可以说是非常冷淡。
就连所谓的一些狐朋狗友,也是拜高踩低的主。
想想也是,她现在已经没了“价值”,还得罪了现在林家非常看好的合作对象阎律。
以前被娇宠得有多跋扈,现在冷待之下的落差就有多大。
“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