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闷住,要反驳,想一想许夫人和许华章干的事,又无话可说。
“侯爷去得太早了。”白泉的表情正经了些,“大姑娘若能多留两年,还能教一教小侯爷,把家业撑起来,偏偏太太是个分不清好赖的人,让外人摆弄得团团转,倒寒了大姑娘的心。”
白泉说着停住脚步,伸手划拉一圈周围:“妹妹,你看这雕栏画栋,好大气派是不是?败起来快得很呢,以后姓许姓张姓王,天知道。”
白芙呆立片刻,一阵风吹来,她抱着包袱打了个寒颤:“哥哥,你说得太瘆人了。”
白泉指了指她怀里:“不然大姑娘叫你预备这个做什么?”他口气缓了缓,“你别怕,也别多想,照常在大姑娘身边当差就是了。伏下的这条退路是大姑娘的,也是我们兄妹的,你放心,哥哥会好好做。”
白芙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踌躇了好一会,低声道:“哥哥,我觉得姑娘有点变了……”
“是不是从摔了脑袋后变的?”
白芙惊讶抬头:“哥哥,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白泉摇头,“我也不想知道。世上的奇人异事多了,就算多了大姑娘这一桩又怎么样?我只知道,大姑娘要是不变,你哥哥还在外院打瞌睡喂蚊子呢。”
他清淡眉目间涌上跃跃欲试的野心,伸手将白芙怀里的包袱一夺,道:“好了,哥干正事去了,你这脑袋瓜子不灵光,就别瞎琢磨,凡事听大姑娘的,错不了。”
一转身,挺直背脊,大步迈去了。
“……”
白芙目送他背影远去,无奈,只好空着手返身慢慢往回走。
她和白泉分开的位置离二门不远,走了没几步,外面一个小厮飞跑来,见着她连忙叫:“姐姐,这位姐姐留步,帮忙传个话!”
白芙奇怪地转头:“什么话?”
小厮撵上来,抹了把头上跑出来的汗,道:“是从前常来往的罗老爷来求见太太,说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求太太,哎呦,他那模样,急得了不得,要不是哥几个拦着,就生往里闯了,把我这胳膊都掐出来一条印子,姐姐,不信你看——”
白芙这个级别的大丫头不是外院小厮随便能见着的,所以这小厮话多得不得了,说是传话,明着是献殷勤,白芙皱眉别过眼去:“我知道了,你出去等着,我去传给太太。”
她加快脚步重新往里走。却不是往正院,而是先去回禀许融。
才算计了人家的儿子,做老子的就上门来了,白芙心下不安,要讨自家姑娘一个示下才行。
许融正在卧房里把之前倒出来的首饰一件件往回塞,顺便也欣赏一二。闻言抬头,饶有兴趣:“来得真快。”
白芙提着心:“姑娘,不要紧吗?要是罗老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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