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沈荔摇了摇头,果断回道。
生活在家庭教育极度严苛的环境下,自她有意识开始,母亲就在不断向她灌输一个理念。
重复、再重复。
不可以说谎。
每说一个谎,就要用成百上千的谎言去自圆其说。
那将成为一个极度漫长又痛苦的循环。
在这样高压的成长环境下,好在她还有一位开明的父亲。
告诉她。
即便做错了事,也不要企图用谎言去遮盖应当承担的后果。
沈荔自认待人不算真诚,说话时总会用上些微妙的技巧。
但她没有欺骗过任何人。
哪怕是和公司里那些招人厌烦的同事,她的反应也都是事实。
避免纷争。
懒得纷争。
不与傻逼争高下。
小家伙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是一副不信的神情。
他们看向顾停,期盼这个下家能换一个更刺激的问题。
齐刷刷的几双眼睛。
沈荔也随之望了过去。
顾停低下眼眸,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只黑色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细长的寿百年,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放进口中前一刻,他似乎想起还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到底放下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沈荔也反应过来。
不对。
她好像。
和顾停说过谎。
而且就在上午,刚过几小时而已,这么快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这么尴尬的事情只有她和顾停……
只有她和顾停知道?
她转过头,用一种死亡威胁的目光,平静地凝视着宋渺。
宋渺:“……”
为了证明自己和她是“同党”,宋渺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
没什么起伏地说:“我姐,确实从不说谎。”
他面上微微泛红,不知是被酒气熏染的,还是正大光明睁眼说瞎话造成的结果。
像是觉得话说得过于绝对。
他补充道:“至少我知道的事里,没有。”
他话音刚落,
沈荔就举手投降,自白道:“其实……也有一次,我记错了。
宋渺:“?”
“咳。”她替自己的弟弟找补道:“这事阿渺不知道。”
然后看向顾停:“不过,顾老师应该知道。”
不然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沈荔这下明白了,这个看似弱智的问题,实则就是顾停为了让她尴尬故意复盘的。
什么大度,都是惺惺作态。
顾停眼未抬,收起烟盒,像转笔一样在指尖转着那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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