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挖苦的话,把顾二叔说得脸色铁青。
他身边养尊处优的妇人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可是能怎么办?
这个女的,看着弱质纤纤,昨夜却货真价实地将十来个男人打进了医院。不知道她哪来的一身怪力!
僵持了三秒,在盛骄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顾二叔才瞪侄子一眼:“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放着最狠的话,摆足姿态,可给顾时遇的感觉却跟落荒而逃没分别。
他很早就出国念书,堂弟又敌视他,他跟二叔家感情不深,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
“我二叔平时很要面子的。”顾时遇说。
“看出来了,不过要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不仅不想给他,还要把他面子丢地上踩,”盛骄如法炮制,给他掰开一个苹果吃。她亲手掰的苹果,这是家人才有的待遇,终归是自家养的:“可惜他忍住了,没对我动手,我刚才说得那么难听,还以为他会忍不住呢。”
病房里有监控。
他要是想扇她巴掌,她顺势借力将他摔到地上,也不能怪她。
“他不敢动手的。”
“的确。”
这一点,两人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盛骄很清楚,像顾承才这种颇有点成就的男人,一般是不会亲自动手打外人的,一来是有损地位,二来是很可能打不过,脚步虚浮成什么样子了,海狗丸跟蓝色小药丸碾成粉冲水天天吃中西合壁套餐都救不回来的虚。
顾时遇看她给自己掰了苹果后,又拉开房间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
也许人真该多晒晒阳光,他感觉自己藏在心中的郁气散去不少。
盛骄站在床前,光落在她身上,连浓密长翘的睫毛也缀着金色。
他心中一阵悸动,却不是来自异性的吸引力,而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精神层面上的向往和吸引,他跌入谷底时的神明……顾时遇忍不住了,他掏出护士给他的纸笔,开始写画了起来。他一动笔,便画得飞快,当盛骄反应过来他又开始画画时,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雏形。
纸上速写出了医院病房的大概背景和家具,盛骄这回不再粗胳臂粗腿了,但头上却堆积了佛祖独有的“疙瘩”,也就是梵名乌瑟腻沙的肉髻,是一种尊贵的象征。
在他笔下,美艳五官变成了慈眉善目。
许是想表达佛也有凶恶的一面,但又不会画一人两面的人体结构,顾时遇在旁边凭空加了张脸,画上凶巴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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