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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欺神者(1 / 2)

仿佛被这句话刺痛,封霁寒瞳孔骤然紧缩,琉璃瞳愣愣地盯着他,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你……不认识我了吗?”

看样子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岑浔便往旁边一倚,将一边手肘搭在栏杆上,微抬下巴,姿态闲适地上下扫视他,琥珀眼瞳天然带着睥睨感:“你谁?”

看上去态度不明,但作为与岑浔相处了多年的人,封霁寒却能听出来,这句话与其是反问,更多是讥讽和玩味。

他是故意装成不认识他的。

封霁寒绷紧了下颌,咬牙道:“你老公。”

随着这句话落下,岑浔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轻轻挑起唇角:“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老公?”

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抚摸无名指上那圈泛白的戒痕:“就算有,也是前夫了。”

“你得说,你是我前夫,我才能想起你这号人啊。”

封霁寒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阵风吹过来,轻拂岑浔额前的碎发,看到封霁寒的神情,他眸光微微一动,走上前去,心疼似的,抬指轻抚封霁寒的心口。

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恶意满满。

“我以为我上次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是没听懂吗?”岑浔凑到他耳边,带着点狠意轻笑道:“死一次不够,还敢送上门?”

封霁寒倏然抬手,握住岑浔抚在心口上的手腕,眼里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的落寞被执着取代:“我只是觉得,上次太匆忙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解释清楚。”

岑浔没有收回手,兴意阑珊道:“可我觉得,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解释。”

“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吗?”

封霁寒嘴唇微动:“可——”

“那我问你,”岑浔打断他的话,紧盯着他的眼睛:“十多年前你来到小山村,是有人逼你做的吗?”

封霁寒顿了顿,吐出两个字:“不是。”

岑浔步步紧逼:“你来孤儿院里找我,带我离开,是有人逼你做的吗?”

封霁寒抿紧唇角,还是说:“不是。”

岑浔似是觉得有点疲惫了,闭了闭眼:“你跟我结婚,看管我的行为,是有人逼你做的吗?”

封霁寒声音已经有点哑了:“不是。”

岑浔重新睁开眼,掀起眼皮,直勾勾看着他:“对我隐瞒我的真实身份,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这个世界的真相,让我一无所知地陪你玩过家家,是有人逼你做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封霁寒才发出艰涩的声音:“……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岑浔嘲弄一笑,笑声里满是讽刺:“封霁寒,你还想解释什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缱绻地一圈圈缠起封霁寒肩上垂落的银白长发,然后将它们握在手心,忽而狠狠往下一拽,逼得他弯腰,与他的视线平齐:“与其狡辩,不如直接承认吧。”

不知是不是吃痛,封霁寒眼眶中带上

那双琉璃瞳被湿意浸染,仿佛很快就要碎得四分五裂:“什么是正义,该如何行使正义,我以为我早已将它们融入骨血,原来只要是人,都会产生无法抑制的私欲。”

“说谎,欺骗,隐瞒,我从没做过如此卑劣的事情,连我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封霁寒笑了笑,有晶莹的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但我不后悔这样对你,毕竟——”

他闭上眼,自嘲一笑:“我早就知道,欺神者,终将被神所弃。”

明知道后果,却还是要去做,既然他不愿做一辈子的圣人,那就坦然承担不做圣人的后果。

他费尽心思为自己打造了这黄粱一梦,可梦醒的那天,终究还是来了。

“好一个不后悔,”岑浔笑了:“不错,要是你悔不当初,反倒会让我觉得报复你十分索然无味。”

说着,他含笑的目光扫过青年,封霁寒本就长得好,原本的外貌更是格外的好看,简直像雪做的玉人,无论是脸还是身体,每一处线条和轮廓都被造物者雕刻得那么的鬼斧神工。

封霁寒是会哭的,第一次在山村见面的时候,封霁寒就哭过,后来岑浔更是喜欢看到他哭的模样。

——有种让人想狠狠摧毁,让他变得更碎的破碎感。

于是岑浔敛起了厉色,神色又变得柔和了,他将唇瓣贴近青年湿漉漉的面庞,轻轻舔吻掉那些滚落的泪珠,好像万分缱绻似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诡谲的温柔:“我的小鸟很痛吗?”

他贴着封霁寒的脸,蛊惑般低声说:“一定是外面的世界太糟糕了,回到我身边吧,乖乖待在我为你打造的笼子里,你就不会痛了。”

封霁寒好像终于从痛苦中抽离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岑浔,站直身体,擦拭了一下脸颊。

他缓缓抬眼,对上岑浔的眼睛,发出了坚决的声音:“不。”

岑浔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他往后退了几步,跟封霁寒拉开了距离。

阳光忽然被乌云遮盖,天色阴沉了下来,连廊处的光影飞快变幻,岑浔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变得模糊不清。

“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脸。”岑浔冰冷弯起唇角,妖异横生:“既然不肯做我的宠物,那我就绞碎你的脑子,把你制作成我的人偶。”

“轰隆——”雷霆炸响的刹那,惨白的雷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封霁寒骤然一个腾身,避开四面八方朝他袭来的傀儡丝,铺天盖地的傀儡丝紧追着他,他如同一只在天罗地网中极力挣脱束缚的羁鸟,逃脱无门,最终还是被快速收拢包围圈的傀儡丝困在了方寸之间。

不知是不是岑浔的恶趣味,细密地围拢着封霁寒的傀儡丝构成了鸟笼的形状,封霁寒站在中间,倒真像一只被捕捉的珍稀鸟类。

岑浔来到笼外,隔着傀儡丝对封霁寒勾唇一笑:“啊,抓住一只漂亮小鸟。”

“可惜小鸟不想跟你回家。”笼里的封霁寒已经收敛好所有

胡乱地拍,童瞑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要被淋得睁不开眼了。

等他从天台下去,天上已经下起了大冰雹。

好好好,现在又想砸死所有人了是吧。

童瞑唉声叹气地回到自己的院长办公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拧干,第一步就是打开电脑,只见他操作了几下,一个页面就跳了出来,上面赫然挂着他刚刚拍摄的所有照片。

诶嘿!身为八卦记者,他拍的照片怎么可能没有备份呢?没想到吧哥!

童瞑搓了搓手,开始选取照片,预备起一个足够劲爆的标题。

嗯,是取“亡夫震撼归来,一场暴雨中的决裂,爱情能否重生”,还是取“从挚爱到宿敌?他与亡夫雨中上演情感终极对决”?

童瞑打了个响指,眼睛一亮,或者干脆取个“离婚不是终点,是他开挂的起点!与前夫成为宿敌后,他如何华丽转身”?

在童瞑纠结起哪个标题的时候,另一边,八卦新闻中的另一个主角正在队友的注目礼中缓缓醒来。

“长官你醒啦,”有着虎牙的青年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餐巾纸,满脸同情:“擦擦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