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氤氲。
少年眉眼间带着一丝高不可攀的倨傲,平静地截断了方循音所有念头。
他说:“方循音,你别继续喜欢我了,我们没可能的。”
“……”
“你也别再跟着我了。”
方循音的盛夏。
倏忽之间,终止在陈伽漠冷淡眸色中。
说完。陈伽漠转身欲走。
……她不甘心。
方循音握紧了拳头,控制着眼睛里的酸意,大喊了一声:“陈伽漠!”
陈伽漠微微一顿。
她声音克制不住地有点颤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做垂死挣扎。
“……我们的卡戎呢?”
他一直养着她捡到的猫。
为什么却连听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方循音不甘心。
她明明没有什么妄念,只是想亲口说出来。
然后拒绝也好……怎么样都好。
她不会怨怼。
也不会妄想。
但是,为什么,要将她开口的机会都抹杀掉呢?
陈伽漠长长叹了口气,慢声细语道:“一只猫而已,如果给了你什么错觉,是我的问题。今天我会把它丢掉,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可以去原来那个地方捡。抱歉。”
……
方循音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
此时,整个操场,漫天飞舞着各类试卷、习题。
都是同学们从楼上撕碎了、扔下来的。
每年毕业生都会有这么一个仪式,仿佛一场白色狂欢。
方循音脚步微微一顿,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她走进教室,来到自己桌边。
或许是早有预感、又或许是害怕康文清在家。
方循音今天出门时,再次带上了日记本。
她将日记本从包里翻出来,红着眼睛,慢吞吞地、一页一页全数撕碎。
然后,插.进试卷和习题册中。
走到窗台,一扬手——
“哗啦啦。”
纸张和碎片漫无目的地四散而开。
-
入夜。
月上柳梢。
渠意枝领着方循音去了一家清吧。
“这是我小叔的朋友开的,安全,就算咱们喝醉也有人送咱们回家。来宝贝,一起放纵!”
方循音没有说话。
坐到卡座里,开了一听啤酒。
她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十八年来头一遭。
哪怕是啤酒,也觉得有一股辛辣味冲天而上、在嗓子口炸开。
但这样正好。
她沉默不语,喝得飞快。
渠意枝被她这架势吓到,觑了她好几眼,叠声道:“喝慢点喝慢点!音音,你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