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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乱晃。

在面对舅舅时,他总觉得畏惧。

与其说这种感觉是对长辈的尊重,不如说是来自悬殊地位的压迫。

好似山雨欲来,光是站在他的面前就令人胆战心惊。

“他叫盛愿。”察觉到舅舅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牧峋忙介绍身旁的未婚妻,“上个月和我订的婚……当时您还在国外,所以没有见到。”

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盛愿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抽走了神识的人偶,唯有目光追随着那枚尾戒。

尾戒向上,是袖口中隐约露出的冷白皮肤。

手腕内侧一颗红透的小圆痣,像蚊子血,似乎是这个非黑即白的男人身上唯一鲜妍的色彩。

“盛、愿。”

不知怎的,牧霄夺忽然一字一顿念了他的名字。

声音经过助听器处理,没入耳中,好似大提琴琴弦轻震。

身体里仿佛有一只手,把盛愿的心拽得沉下去一截。

掌心的玫瑰花瓣不小心被抠破,他嘴唇翕动,想回答,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牧霄夺睨着他,嗓音低凉如水:“成年了吗?”

牧峋答:“刚满二十,还在上大学,看着有点像高中生吧。”

秋水目淡淡,牧霄夺了然,不再问了。

“小峋?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随便坐呀。”

虞嫣掠过他们的身侧,飘一路兰香,她优雅的坐到牧霄夺身旁,玉指交叠:“还是那么怕你舅舅。”

牧峋短促一笑,算作默认。

虞嫣是庄园主人的女儿,长发低挽,粉黛略施的脸庞颇有种古典美人韵味。

这一对坐在一起十分养眼,引得旁人纷纷投来目光。

盛愿安静的坐在角落,手指轻轻抚平花瓣卷皱的边缘。

但他并不专心,时不时会抬起眼,鬼使神差的飘去目光。

宴会人影憧憧,高脚杯壁倒映着交叠的舞姿,他却好像只能看见牧霄夺。

他半靠软椅,长腿慵懒交叠,偶尔和身旁人言语几句,放松时的仪态依旧端正。

牧霄夺并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显得其他人如同陪衬。

即使虞嫣这种大美人陪伴身侧,也没有被夺走半分光芒。

他身前总是人来人往,即使是云川知名的商业大鳄在看到他时,也会堆起满脸笑容,殷勤的提着酒杯找他敬酒。

所以,大多数时候,盛愿只被允许看到一截暗沉的黑色布料。

他身边的虞嫣穿着一条杏色流光的长裙,下摆顺着雪白的肌肤滑落,搭在了男人昂贵的皮鞋上。

在桌底无光的角落,裙角缠绵的吻着漆黑皮面。

像是被烫到一样,盛愿倏地收回目光。

半颗红得发紫的车厘子又突然闯进他的视线里。

“张嘴。”牧峋捏着叉子,水果喂到他嘴边。

牧峋在牧霄夺面前收敛得不是一星半点,酒精碰都不碰,只吃面前的果盘。

虽然知道舅舅不会注意,他还是收起了手腕的百达翡丽,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好,领带推到最顶上。

只因为舅舅曾经要求过,牧家行事风格要低调,不得张扬。

盛愿不言不语,直勾勾的盯着牧峋,像是要把他脸上盯出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