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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这才发现梅渡川旁边放着冰鉴,他的酒壶就是从这些冰块中拿出来的。

夏日灼人,雅阁内更是热得淌汗,这是梅渡川折磨人的手段,可他哪会苦了自己?难怪方才要这么殷勤地替他斟酒,如此一来,顺理成章地把这冰窟搁在了自己身边。

“我可只会起浪名,”萧楚笑说,“思来想去,脑袋里就是‘口含春’三个字。”

浪过头了,喝个酒都不正经。

梅渡川跟着笑了笑,不作回应,转而说道:“今日顺道也请了裴御史来,侯爷不介意吧?”

萧楚不禁腹诽,你请都请了,难不成还能说“介意,麻烦赶他走”么?

他故作轻松说道:“什么话,我与裴御史何等相熟,怎会介意?”

桌上摆了三只白玉杯,自己那只已经载了酒,裴钰的那只还空着。

梅渡川坐到萧楚边上,说:“听闻前两日侯爷也来这儿作客了,下回知会我一声,酒钱都记我账上。”

萧楚答得似是而非:“被白樊楼的清倌迷了眼,总觉得一日不来就心头痒。”

梅渡川笑了起来:“江南的美人不傅红粉也风流,不知侯爷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现在就喊来几个作陪,近日京州不还流行那个前朝遗风,叫什么……‘伎鞋行酒’么,侯爷可玩过?”[2]

问他做什么,他认识的江南人就俩,裴钰和梅渡川,梅渡川看着怎么也和美人搭不上边,难不成要他说裴钰?

萧楚扬了扬手,说:“喊人就不必了,待会儿裴御史来见着,又得参我好几本。”

提到裴钰,梅渡川的脸色变了变,他搓着膝盖,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恕鄙人顶撞,昨日身边有几个不识相的同我说,看见侯爷是和裴御史一块儿过的夜,这等败人名声的流言怎可胡传?”

萧楚顿了顿,没立刻应上。

白樊楼埋了许多梅渡川的眼线,他和裴钰只要踏入这地界,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梅渡川,毋说现在了,从前就算他们真有些什么,也定然是不能公诸于众的。

大祁的朝局如今是三方掣肘,他和裴钰针锋相对,反而是以攻为守。

“是和他过的夜。”

萧楚又喝了口酒,清凉的气息瞬间在口腔里弥漫了开来。

“不过一夜无眠罢了,他拿了把刀说要刺我,我只好躲,就生生捱到了他气力用尽我才跑出来。”

“那真是可惜了。”

梅渡川架起了腿,哈哈一笑,那眼神里说不出来的促狭,把他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文人架子”踹得粉碎。

“本来还有些好奇,如此清高的一个人,浪荡开来是什么模样。”

说完这句,雅阁间沉寂了,连吹火的伙计都停了动作,只有木炭在火堆中炸裂开来的声音。

萧楚的笑意顿时冷了下去。

他要作局为难裴钰,萧楚作壁上观喜闻乐见,可他立着牌坊还要卖.骚,学了文人的假把式,皮套里头还是盲流,梅渡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