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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难缚 叶芫 2475 字 1个月前

相看不上呢?”贺延啧啧两声,见许晟咳嗽止住了,又可怜巴巴问他,“小许,是不是你给顾耀补习啊,他竟然背着我看书啊?怎么不给我也补补,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许晟暼了顾耀一眼,话还是对贺延说的:“补什么?你成语用得不错,语文看来是用不上我的。”  “小许!你怎么也和他俩一样讨厌了!”贺延气鼓鼓地转过头去,“服务员,这边再加一客冰淇淋”  原本是,不巧贺延临时接到他那三个家教中一个已经叛变成了他内线的通知,他爷爷提前回家了,登时吓得脚底抹油,忙不迭地就先撤退了。  只是走得这样匆忙,连包也落下来,打电话让宋一杭给他送去。都没忘了把那一堆方案发给顾耀挑选,还仔细劝他考虑考虑,期末考前热闹热闹,就当“冲喜”了。  “就这你还夸他语文好?他真会相信的。”文件太大了,这里网络不大好,传得慢,好半天,那堆花里胡哨的方案才全部传过来。  顾耀百无聊赖地翻了一翻,觉得个个都没趣透顶,随手扔在一旁,起身坐到许晟身边去:“今天班主任又找你说什么?……是不是叮嘱你期末考得考个状元,甩第二名百来分的,吓吓其它学校?”  “赵老师哪里有那么无聊。”  “说不定有。”顾耀一面说,顺手拿过许晟的杯子,把剩下的半杯柠檬水喝了。见许晟看了自己一眼,还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点评道,“没有小区门口那家的好喝,”  许晟不搭理他这些话,轻声道:“没说考试,说你。”  “我……”顾耀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脸,“他每天怎么这么闲?”  “赵老师说最近看你不迟到早退了,作业也交了,除了还是不怎么听课以外,勉勉强强也像样些了。让我作为同桌,多关心你。”  “作为同桌我想就没必要了,作为男朋友倒还可以。”顾耀靠近他,语气中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 “你怎么不告诉他,我听课的,我听许老师的课,让他别冤枉我。”  “你别冤枉我。我哪里补得了你的功课。”许晟回想起办公室里,赵毅很欣慰地对他道,顾耀能有这样的改变,想来,也有他这个同桌的功劳。  ‘挺好一个孩子,那么好的成绩。那么聪明,这几年实在是太胡来了。好在现在肯改,总也不算太晚。’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的了,了不起也就是一些敷衍的客套话,唯一记得的,只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着远处图书馆后的落日,心里竟然有一丝害怕。  怕什么呢?  “我想问你件事。”他开口道。  “你问……干嘛忽然这么严肃?”  许晟垂着眼睛,看着顾耀假装不经意地,偷偷搭在自己掌心的手:“你以前和我说,你认识赵老师,是因为他是学校奥赛队的教练,毕业的时候,是他招你进的附中……往前那一届的全国数学竞赛,你参加了吗?”  顾耀颔首:“参加了。”  “得了多少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那届的五个金奖里面,只有一个满分,不是我。”许晟答非所问。  “这么小气呀你。”顾耀又喝了一口他的水,笑道,“干嘛,你没拿到,这么多年都耿耿于怀,要去找人家算账?”  “对啊。”顾耀什么都没答他,却又什么都清楚了,“当时年纪小,脾气大,最后的颁奖仪式,寄来了机票我也没去,邮寄过来的奖杯,都一并塞到箱子里去了。”  “谁这么讨厌要拿满分,错一道题就好了,就能对了。”沉默了片刻,顾耀道,有些怅然的样子,但很快又笑了,“不过也没关系,该去的地方,该见的人,总是会见的。”  他的笑容坦然而没有一丝阴霾,刺得许晟垂下眼去。总会遇见,可不一定能遇上正确的时间了。  “给他送包,我衣服倒忘拿了。”宋一杭从落地玻璃窗外匆匆绕进来,“你们俩怎么也还没走?”  “就是等你呢,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比我想得快。”顾耀把他外套递过去,“倒比我想得快,单我结了,不用看了,我还能专程等你回来挡账?”  “我没有这个想法,既然你请,那就再帮我付份蛋糕钱。”宋一杭很快地下了单,随口解释道,“我妈不知受什么刺激,扔下她那小男朋友回来了。要吃栗子蛋糕,家里那么多厨子都不满意,我去哪里给她找。就榛子的吧,反正吃起来都一样。”  备的蛋糕卖完了,新的一炉蛋糕出来,倒是又等了好一会儿。  “谢了。”宋一杭拿着包好的盒子,同他们一道往外走,又刻意落后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两分揶揄顾耀,“饭不吃,那地方要不要我给你留着?看夜景真是很漂亮,投桃报李,我可以安排人清场。”  顾耀笑笑:“不劳动你了,不用。”  “贺延的方案里挑到中意的了?”  “他的方案里,只能挑到他中意的。”  “顾家的酒店你是不会去的,酒吧……我看你也是一副从良的架势,这一片还能吃的餐厅,基本咱们都去过了……”宋一杭一笑,“我都好奇了,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你生日,去哪里怎么来问我?”  昼长夜短,沿海城市,似乎尤其明显。他们推着单车从校门口,已经是六点了,天色仍然明亮得如同白昼。  顾耀把玩着手里一把小小的钥匙,铂金的质地,花纹简单,但做得却很精巧。  “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顾耀笑着又问了许晟一遍,“真的没有锁吗?”  “随便买的,都跟你说了只是个装饰。好歹是贵金属,你要是哪天又没处去,卖了也多少能换点钱。不至于坐在谁家门口。”  “卖了做什么?真有那一天,我拿着它来找你不就结了,你不就让我进门了。”  说话间,已经过了校门口最拥挤的路段,前面是个分叉口,左边是回小区的方向,右面,则是出岛去。  顾耀嘴里说着没有计划,车头却毫不犹豫地拐向了右边,许晟也同他一起拐了过去。  晚风温柔从身侧掠过,衬衣的下摆,在风中扬起,像一张帆。日光落在水上,随着波浪跳跃。  他们过了长桥,又路过林立的高楼大厦。沿着滨海的林荫道往前,经过了喧嚷的商业中心,人潮拥挤的电影院……七拐八拐地,从某个不知名的巷子经过之后,眼前忽然换了另一番景象。  这是一个小小的公园,这样讲或许都不太恰当,拢共只有一个花坛,花是没有了,只有狗尾草生得旺盛,健身器材已经成了晾衣服的工具,不知谁的花裙子挂在上头,招摇得像庆祝的彩旗。  一切与繁华有关的东西,在这里都寻觅不到踪迹,老旧得如同坐在花坛边理菜的老人一样,被时光彻底地遗忘了。  四面连栏杆都没有,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