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得一想就,呕——
不过鬼怪和人类的感受似乎不太相同,至少人头没表现出多不适的样子——可能也跟他闭嘴闭得够及时有关系——总之,虞柠抢在她爸喝个水饱前奋力将脑袋抢救了出来,她实在不愿意想象喝进去的那些液体都跑到了哪里去,应该不至于来个千里传水吧。
这比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还邪乎啊!
二重身:“你捞就捞叫我过来干嘛——”
虞柠:“这难道不是你爸吗?!”
二重身:“?”
是个锤子啊!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哪有谁傻到跟自己的房东兼上司杠上的,二重身忍辱负重地打着下手帮忙取来了毛巾,协助虞柠擦了擦这颗紧急捞出的头颅上残存的液体。
然后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将它放上了桌面上掸去灰尘的软垫。
虞柠看着自己便宜亲爹的人头,亲爹的脑袋也看着她。
相顾无言,惟有泪……其实也没有泪。
主要是没声。
虞柠:“……”
她望着这颗人头重新张开嘴巴又默默闭上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
正如留在家里的身体缺少了脑袋和舌头,如今虽然有了这些,却又少了可以振动发声的声带,那确实是说不出来话。
她爸的人体构造好严谨。
……神经病啊!!!
“爸,”她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咱打个商量。”
虞柠:“这事就别告诉我妈——”
所谓主观能动性,就是哪怕没有语言和纸笔,依然能利用身边的一切条件进行沟通——虞柠马上就知道自己变脸的才能是来自谁的遗传了(她坚信不是突变和天赋异禀),因为她眼睁睁地瞧着她爸的神情从似有所悟到恍然再到不赞同,好像在说“做梦呢”。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景象,虽然可能是太久没有用脑袋来思考,脸上仍然带着些许大梦初醒的迷茫,但等到看完,他似乎也有几分明白了眼下所处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当他的视线转回来,就目不斜视地直直看着自家女儿,嘴唇翕动着做出了口型。眼神之殷切,俨然是希望她能读懂自己的唇语。
虞柠寻思着她爹可太高估她了。
是错觉吗?她怎么隐隐约约地看出来一点幸灾乐祸呢。
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主要是人头不厌其烦的重复——下,虞柠终于艰难地辨认出了对方的口型,其实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我、已经、告诉、你妈妈、了。
虞柠一哽。
亲爹,这真的是亲爹。
反正也是等到回去以后的事了,虞柠决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放在眼前,当然,她同样没有漏过她父亲眉间依然挥之不去的担忧。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先斩后奏地撒了谎,她还是有点心虚的,不过无所谓,她会自欺欺人!
现在的第一要务当然是这场拍卖会,但不是由她出面了。关于这点,虞柠也做好了打算,眼看外头一出登记大冤种名单的“闹剧”即将接近尾声,她径直走向堆着先前那帮战俘的角落,笑眯眯地背起了手。
偏偏她还不说话,她越不说话,这伙倒霉蛋就越被盯得发毛,最终还是谄媚地跟过来看看还能怎样溜须拍马——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马本马是最有发言权的——的凯尔皮主动开了口。
“老、老老板,”它都结巴上了,难得地居然对自己的前同事们产生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您有什么就说什么呗,我相信他们能答应的肯定会马上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