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们的突然失踪而发生的动荡。
其实算不上是动荡,毕竟现在的时间也就是当天半夜,消息还没有传到城里和其他同学所在的宿舍楼那边。
只不过驻守在附近的基地总闸突然检测到大幅增强的暗能量,进行定位后发现正是他们这组学生的调查范围。原本的计划是紧急疏散,可到了地方才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四人的踪迹。
于是搜救队就出动了,然而,在进一步的勘察过后发现这里果然形成了独立于现实的特异点位。在怀疑学生们是被困在了里面之余,进不去的人们也只能在外面进行一圈又一圈的地毯式搜索。
他们坐在救护车内的座椅上,捧着驱寒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啜饮,医护人员在检查着学生们的基础状况和心跳体温等生命体征。车内灯光昏黄,投射下来的阴影让忙碌着的人们面容模糊不清,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常服——显然还是预备队员,但也有几位身着制服的巴别塔支部正式成员,就比如正在询问着所见所闻的这位,白曜刚刚简要地跟他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既然已经答应了虞柠,他们说的也是串供好的台词,碰见了状态强大恐怖的女鬼,因为不太熟悉来源所以也不知道她是谁,最后在她的追杀下侥幸逃脱,这才赶上了闻讯而来的救援。
现在重新接受核对的是已经完成了检查的薛尉,大概因为他看起来是几人里最话痨的。
“这样啊,”支队队员亲和地笑着问他,“除此之外呢?还有遇到别的状况吗?任何现象都可以,提前感谢你提供的证词。”
薛尉:“呃……”
突然之间,他有了点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面前的青年笑容很亲切——正如同对于一名普通学生应有的那样亲切,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对方的笑意像是粘在脸上的一样。而正在凝望着他的瞳孔深处,墨色微微晕染开了,与之相应的是诡异的涣散感。薛尉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还再说些什么。
白曜忽地拉住了他。
“他可能有点吓到了。”班长发挥职责地笑道,“让各位担心了,如果还想得起什么事,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
那违和的笑意只是错觉,薛尉回过神,就看到青年转眼又像没事人一样了。后者很好说话地点点头,又关切地问了两句他们的状况,随即转身向黑暗中的其他人走去。
“怎么了?”虞柠问。
白曜皱皱眉。
“他的手,”他低声说,“方向是一样的。”
刘嘉卉:“……啊?”
她听着也有些错愕,连忙望向车外,正好捕捉到了青年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简而言之——尽管看不分明,但对方似乎有着……两只左手。
然而那并不是某种畸形,因为下一秒,他们都看到他的左手和右手分明都是正常的,还若无其事地向面前的医护人员打了声招呼。
“回去再说吧。”白曜沉吟道,“……不,应该要到明天了吧。”
那幻觉般的场景似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格外正常,甚至正常过头了——似乎是因为怕遭遇变故的几名学生产生心理阴影,按照之前被告知的那样,他们被原路送回了城内,并被特许免于参加接下来的调查学习。同年级的其他同学的小组活动是否继续也需要再议,而在原定的活动日期结束前,四个人都可以在配合巴别塔事故调查的同时自由休息。
净化的程序实际上也很简单——进行测量,通过净化用的防护门框,接受光照后再进行一次测量,确认携带暗能量低于标准值就可以领糖走人了。
他们甚至被贴心地送回了自家住宅附近,虞柠在离家门口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跟巴别塔的用车挥手告别,转手拎着那一小兜确实比以往分量多些的糖果,也不急着吃,而是在原地等起了约好的信号。
渐渐地,她果然听到了点异响,像是有谁正在拨弄什么东西似的。
仔细一看,不远处的下水道井盖被慢慢挪开了。
虞柠:“………………”
她说不出话。
你们所谓的山人自有妙计,难道就是走下水道吗?!
提着猫包的杰克、她爸、还有领着俊雄的伽椰子——一个接一个地爬出了井口,身上倒没有任何脏污,也不见狼狈。
她正考虑着要用什么台词来优雅而不失尴尬地当开场白,却被从背后响起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