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呀,每天都要学习。”Jim醉蒙蒙的,伸手指着小旺:“你真的好幸福,还有时间打球,居然可以一整天不读书,不做作业,可你爸爸也没有打你。”
“你呢,为什么每天都要学习?为什么没有周末,不能休息?”阎佩衡问。
Jim摊手耸肩:“因为我爸爸说,我们虽然有很好的家世,但我们的爷爷不会帮我们,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事业。我们就必须刻苦学习,靠自己才能获得成功。”
阎军倒是很会教育儿子,话也说得不差。
“所以你爸爸认为,他的爸爸不是个好爸爸,而他自己才是一个好爸爸,对不对?”阎佩衡又问。
圆圆怕两个哥哥要喝坏了身体,刚才打听了一下,听刘二姐说酸梅汤能解酒,刚刚买了酸梅回来,这会儿正在泡酸梅汤,开水入茶壶,一股梅子的酸香弥漫整座院子。
Jim并不认识阎佩衡,但爷孙的天性,血源无法改变,他挺喜欢这个穿着军装,看起来很威严的老人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在小狼的扶肘下,朝着阎佩衡走了过来,却因为喝了酒,醉,头晕,栽进了老爷子怀里。
声音甜甜的,他说:“对呀。”
阎佩衡长久的坐着,看圆圆追着俩哥哥,给他们灌酸梅汤,看阎肇从外而叫了羊肉泡馍进来,看小狼两只小手认认真真掰着馍,一块又一块,掰的一模一样大小。
这小崽子的性格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馍掰的又碎又好。
他就掰个馍都要扎马步,两条小粗腿,底盘稳的跟磨盘似的,可以想象,将来长大了参军,他应该属于一进部队,就连教官都扫不倒的好战士。
终于,阎佩衡问阎肇:“你家的电话开了国际长途?”
国际长途的坐机费一月要58,但为了能跟国外联络,每个月都是开着的。
“叫什么来着,鸡母是吧,你家的电话是多少?”阎佩衡问。
阎佩衡这是要给大儿子打电话了。
不管是因为羞愧也罢,还是因为恨阎佩衡,阎军这么些年一直没给父亲说过自家的电话,不过他儿子肯定知道家里的电话。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纵隔万里,也不过一通电话。
Jim一说家里的电话,阎肇就准备要拨号了。
抽空,他还得跟阎佩衡通个气:“大哥拿了我娘的庙产,我准备走报案程序,大嫂既然已经来了,这事就必须问个清楚,大哥那边,您让他也回来吧。”
“好。”阎佩衡说。
美国,此时是凌晨一点钟,阎军也还没睡,对待三个儿子,他可谓尽心尽力。
老大最近不在家,但老二功课很忙,他这会儿还在忙着给老二约翰做明天一早的早餐。
可以说到了美国之后,阎军就是个标准的家庭妇男了。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比起在青海时过过的,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如今他的生活很幸福。曾经阎佩衡为了自己升官,当领导,从不顾及他们几个做孩子的幸福与否,但他把自己的生平都奉献给了儿子,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格外有价值,他为此而满足,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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